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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不再耽擱,轉頭對眾人道:“七色堇難尋,而今只能用偏方一試。諸位大人,還請迴避則個。”
衛瑾鵬還想說什麼,裴冬成卻瞭然的點了點頭,各人有各人的方法,有些事,總不便全然露白的。他拱了拱手道:“如此,就拜託白大人了。”
沈纖蕁略一猶豫,放在周牧白手臂上的縴手緊了緊,又放開,對著白墨點了點頭,當先步出大帳。
幾個人退到帳外,也不敢遠離,只默默的候著。
帳篷里的牛油燈發出一陣輕微的噼啪聲,白墨將隨身的包裹打開,拿出幾隻小樽,和一個密封的罐子,再將一盞燈移到手旁,仔細的看了看周牧白臉上的傷。
“殿下。”白墨退開一步,望著周牧白道:“在下現今要為殿下療傷,但此法乃我家傳之術,還望殿下應承小子,不要向任何人提及療傷的細節。”
周牧白也望著他眼睛,鄭重承諾。
白墨點點頭,在桌上取了一隻小瓷杯,用事先備好的烈酒侵了侵杯子,置在一旁,又從幾隻小樽中取了些許藥材粉末,再打開密封的罐子,看準方位,鉗著一條五色斑斕的小蛇緩緩提了出來,割蛇取膽,一併放置在之前的瓷杯中。
做完這幾樣事,他從包裹里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在火上過一遍,再在周牧白的傷口上巡了一眼,沉了沉氣,將刀鋒擱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說了本文HE嘛,你們又不信~~小虐怡情,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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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小主~~~作者菌無以為報,繼續捨身寫文吧~~~
第55章 後會有期
白墨走出大帳時臉色略有些蒼白, 裴冬成上前扶了他一下, 嗅到他身上有幾副藥劑的味道, 這味道中還混合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見白墨臉上有兩道刮傷的血痕,便也瞭然了。
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沈纖蕁眼中滿是擔憂,想問又不有些不敢問的神情, 沈佑棠代她問了出來:“殿下的傷, 如何了?”
白墨略抬著頭, 看到眾人都環望著他,他翹著嘴角笑了笑:“還行。”
衛瑾鵬幾個被他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 但想來是可醫了, 都興沖沖的要進帳問安。白墨攔了攔,言道:“殿下此刻也疲乏得很了,諸位大人暫且莫去擾她吧。”說著又望沈纖蕁道:“並非在下要阻著王妃, 實在是殿下現時的傷痕有些可怖,還是請裴太醫進帳為殿下料理為好。”
沈纖蕁雖然極想進去看一看, 但想到牧白在她面前最是在意那傷痕的, 只得忍了忍, 轉而對裴冬成道:“那就有勞裴大人了。”
白墨又道:“七日之內,不得見風遇雨,尤需靜養。”言罷告退而回,衛瑾鵬見他走得搖搖晃晃,想他忙了整夜, 從山縫裡爬上來也是一身的傷,便讓庾少卿陪他一道回去。
裴冬成進了大帳,見周牧白仰躺在榻上,臉上一片血紅,乍看之下極為可怖。他心下一驚,忙趕上幾步,半跪在榻旁。周牧白飲了發散的藥,正昏沉著,聽到腳步聲勉強睜開眼,見是裴太醫,放寬了心,沉沉睡去。
帳里的燈燭未滅,那些斑駁的傷痕在血光下收斂聲勢,仿佛平復了些。
一連幾日,白墨總是在卯時前後到大帳中為周牧白療傷,白日裡再與裴冬成商量著去腐生肌的方子,時不時添減些藥量。眼見著傷勢不再擴散,傷口周圍的燎泡也逐漸乾涸,結痂,凋落。白墨與裴冬成都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沈纖蕁不好每日來營里,只在初初療傷的次日與之後來看過兩次,見傷口癒合,心中自是歡喜。平日裡打發了沈岩過來問安,回去都說恢復得極好。
纖蕁點點頭,尋思片刻,又問寶親王可來暨郡接了小公主。
沈岩回道還不曾見。
“寶親王若到暨郡,你替我捎句話。”纖蕁讓他附耳過來,囑咐了幾句。
沈岩聽得瞠目結舌,好半晌才為難的道:“怕是不好吧?”再見他堂妹一臉嚴肅瞪著他,糾結一會,只得拱手答是。
纖蕁走到內閣門口,又回身道:“我讓書瑤備了些金銀之物,你替我捎帶給白大人,便說睿親王深感他的援手。”
沈岩道:“衛將軍已封過銀子給他了。”
纖蕁搖搖頭:“這是睿王府的謝禮。”
這邊廂周牧白囑咐裴冬成給白墨開方調理,一番脈診後裴冬成驚詫的發現白墨氣血兩虧,聯想到睿親王臉上傷痕的血色侵染,雖然有些想不明白,卻也大略猜得出。他心中既佩服又感嘆,隨即研墨提筆,白墨搖頭道:“遲些再調理罷。”見裴冬成疑惑的望著自己,只得哂笑道:“我若吃了藥,殿下的傷就難辦了。”
裴冬成若有所思,想來白墨的血有些特殊的藥性,不能被其他藥物衝散。他放下筆,對白墨謙和一禮,再不多問一句。
雖說是靜養,但軍中事忙,衛瑾鵬和幾個副將幕僚少不得天天到大帳中尋周牧白議事。
這日白墨正拿著一小碗藥膏給周牧白的傷口上藥,沈佑棠在外嚷了一聲“微臣沈佑棠求見”,守衛的通報聲中,他與衛瑾鵬已疾步走進帳來。
“殿下!”沈佑棠急道:“探子回報,荼族又派了使節往尚鄯國,強邀尚鄯國國君發兵助戰!”
白墨拿著藥膏的手頓了一下,正碰著傷處,周牧白“嘶”了一聲。
“在下失禮了。”白墨說著退開一步。
“無礙。”周牧白隨口答道,轉而問沈佑棠:“尚鄯國國君可有答覆?”
“尚鄯國君大約是不願派兵的。但聽聞荼族使臣與大皇子百里涵頗有往來,據探子回報,大皇子有意允兵。”
“百里涵?”周牧白皺眉不解,“允兵於尚鄯國毫無益處啊。”
“末將也是這般想。但不知是否荼族要挾了尚鄯,若不助戰,則有可能再次大舉犯界?再者,聽聞百里涵有意聯姻荼族,去年求娶部落公主未果,這次荼族借兵,對他而言許是個機會。”衛瑾鵬說著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用幾萬將士的性命去換個聯姻?”周牧白對這尚鄯國皇子的做法頗有些不敢恭維。她沉眉思量道,“三十餘年前荼族大敗尚鄯國,前代國君被迫率國民遷徙,而今荼軍若再壓境,只怕不好相與。”
“是。”沈佑棠道:“而且尚鄯國並不擅長行軍作戰,反而是草木之術多有心得。前幾年進貢到我朝的七色堇便是域外一絕。”他笑笑續道:“微臣還聽說,尚鄯一族擅馭獸之術,可使百獸聽命,只是極少有人得見。”
“哦?這般稀奇?”周牧白展了展眉目,郎朗一笑:“也罷。你點幾個人給太子殿下送個信,看此事他是否已有安排。尚鄯國不應戰便罷,若是助紂為虐,我堂堂瑞朝莫非還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