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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牧嶼咬牙伸手,又要拽他寢衣,外間裡忽然傳來全敬安的聲音。
“殿下。”全敬安進來行了個禮,湊到他耳邊道:“翠禧宮打發人來說,榮太妃病了。”
周牧嶼皺眉道:“病了就病了。她年紀那般大,病了不是正常事麼。隨便傳個太醫看看就是了。別給孤王落個不孝的罵名。”
全敬安攏著手,小心翼翼的道:“翠禧宮的小宮婢說,前些時候榮太妃請了皇太后的懿旨,招睿王和睿王妃回宮侍疾。”
“睿王??”周牧嶼臉上表情變了幾變,陰霾道:“太后懿旨?孤王怎的不知此事?”
“是殿下回宮之前就送出去了的。左不過比您回宮早個幾日。”全敬安低著頭道:“錦鈺宮出來的,誰也沒敢攔。”
周牧嶼狠狠掃他:“榮太妃生病,關睿王何事?”
“殿下您忘了?榮太妃她……她是先皇三皇子的生母。”
“……”周牧嶼挑著嘴角,半是譏笑半是諷刺:“那與周牧白有何關係?她又不是父皇的親生骨肉,不過是窮鄉僻壤里一個無名的野小子!”
“殿下說的是。可是,名分上,她還是三皇子呀。聽說榮太妃病得挺重,按著祖制,是可以招兒子回來侍疾的。”
“罷了。這時候,就是她趕回來,宮裡朝里,也都成定局了。”周牧嶼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覷笑道:“何況,她也未必回得到瑞京。”
睿王府里周牧白剛收到瑞京送來的太后懿旨,榮太妃病重,招睿王及睿王妃回宮。
周牧白坐在大書房裡,攢著眉峰,出了一回神。
書房的門左右打開來,沈纖蕁走了進來,後邊跟著丫頭,手裡還捧著一隻漆盤。
纖蕁將漆盤裡的玉桂養生茶端出來,放到桌案上,略回眸抬了抬下巴,丫頭福著身,退出門去。
“還在為榮太妃病重的事情傷神?”纖蕁繞過書案,站在牧白身後,給她揉著鬢髮兩旁的穴位。
周牧白長長舒了口氣,嘆道:“只是覺著事有蹊蹺。仿佛……宮裡出了什麼大事,又被什麼人或什麼原因遮掩了一般。”
纖蕁點頭道:“嗯。陛下招你回宮的聖旨,竟然到現在還沒送來。”又道:“既然這般擔心,便趁此機會回京看看罷。”
牧白微偏了頭,倚進她手心裡,“倒也不全是為著這個。我只是想起來,咱們成親的時候,榮妃娘娘送了咱們好些東西,小成禮、加冠禮,她把她留給親兒子的東西都送給了我。可這麼多年,我盡然從未留意。”
纖蕁展開手臂,從她身後環著她,將下巴擱在她頭頂,柔聲道:“那我們便回去好好侍疾,等太妃娘娘身子好了,我們請旨將她接來滄浪郡,與我們一同住著,我與你同盡孝道,好麼。”
周牧白臉上淺憂散去,撫著她的手腕,溫和一笑:“好。”
皇帝寢宮裡,地龍已有些暗了,也沒人去理會。
周牧嶼推開大門走進來,陰戾的眼光掃過在床榻邊瞌睡的全敬安。
全敬安抱著拂塵,賠笑道:“陛下醒著的。殿下儘管問。”他說著壓低聲音:“劉太醫說陛下撐不了多久了。”
周牧嶼冷哼一聲,看全敬安退出去了。
“皇兄。今日我還稱你一聲皇兄,還會顧念周遠譽這侄子……”
他話沒說完,寢殿的門忽的被人打開,全敬安滿臉慌張的跑進來,來不及請安就回道:“殿……殿下!長公主來了!”
“誰?”周牧嶼一時沒回過神來。
不知是急還是怕,全敬安的聲音都抖了:“長公主殿下!周牧歌!”
作者有話要說:依然在出差,在網吧更的文,周圍煙燻火燎,都是抽著煙打遊戲機的年輕仔,就我一個人在碼字,好違和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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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小主,霸王票收到了。在陌生的城市,寒冷的冬季街頭,依然覺得很溫暖。謝謝你們。
第152章 相煎太急
“皇姐?!她怎會在此?”周牧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他咬牙踱了兩步, 勉強鎮定下來, 低喝道:“你守在這裡, 孤王去會會她。”
全敬安垂手稱是,幾步退到龍榻旁。
室中更無人, 門窗都緊閉著,只瀰漫出一股子頹敗的氣息。全敬安瞅著床榻上病弱的天子, 袖起了雙手。
寢宮之外, 周牧歌身著冰藍宮裝, 領上扣著一襲遍地紅梅的白貉大氅,遙遙的站在丹墀旁的白玉石階上, 風輕雲淡, 是掩不住的瑰麗驚艷。
周牧嶼走出寢宮大殿,見著她面上仿佛毫無倦意,拿不準她是何時回的京城, 只得笑迎了上去:“皇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派個人來與我們說一聲, 路途辛苦, 也好著人去接你。” 他一壁說著, 一壁拱手行禮,目光掃過十步開外的公主府十二親衛,慢慢垂下了眼睫。
話音落地,無人接話。
空蕩蕩的月台上寒風微瑟,周牧嶼還行著禮, 他福氣得厲害,腰身圓滾,半躬著身,已折得難受。可皇姐沒發話,他不想樹這個敵,只能寒著臉,先忍著。
過了良久,周牧歌才淡道:“不過回家罷了,哪有這般多講究。陛下在寢宮裡吧?本宮許久未曾面聖,先去給陛下請個安。”
“皇姐。”周牧嶼直起身攔道:“皇兄龍體欠安,已經歇下了。”
“哦?”周牧歌望向遠處流雲,天時還極早。
周牧嶼咳了一聲,道:“太醫說皇兄需得多修養。”
“既如此……”周牧歌語鋒一轉,嘴角彎出淺淺的笑意:“本宮更應當親往叩安才是。”她說著,抬腳就往寢殿走。
“皇姐!”周牧嶼提高了聲量急嚷一句,還未將阻攔的話再說出口,周牧歌已停了腳步,略側過頭,眸光橫掃過來,冰冷如霜刀!這般寒涼的冬日,更是令人心頭一凜。
周牧嶼腳下猛的頓住,身後公主府十二親衛一齊向前邁了一步。
守在寢宮周圍的玄衣甲衛立即圍攏,成半固之勢。
“五弟。這是何意?”周牧歌站在龍鳳丹墀外,語氣波瀾無起伏,聽著耳中,卻如涼透在心底。
周牧嶼眼珠子轉了一圈,揮揮手,玄衣甲衛左右退開。周牧嶼笑道:“前兒個皇兄心悸,總說有人意圖行刺,臣弟想著他病中難免有顧慮,多布些人手,總要讓皇兄安心養病不是。皇姐既然要面聖,臣弟也不好攔著,只是皇兄病了好些日子,只怕多有不便,還是讓臣弟先進去伺候了皇兄更衣,再請皇姐進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