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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纖蕁也驚著了,尋日裡周遠政偶爾淘氣得狠了,周牧白也是這般責罰他的,如今……如今……這是皇上啊!
“你這是做什麼!”纖蕁嗔叱,一手將周遠譽護到了身後。
周牧白還要探手抓他,周遠譽在沈纖蕁後邊左閃右躲。牧白瞪眼道:“你就護著他吧!遠政就是這樣給你寵得無法無天的!今兒個還慫恿他妹妹一起不用膳!非要等他皇兄!結果呢?嫿晚餓到現在還不肯用午膳!”
沈纖蕁無奈,一手拍了拍周遠譽,一手推著周牧白,讓她先到一旁自己消消氣。她迴轉身坐到椅子上,與周遠譽幾乎齊高了,才看著他的眼睛問他:“你為什麼不想做皇帝呢?”
周遠譽眼圈紅紅的,悶不吭聲。
沈纖蕁摸了摸他的發頂,壓低了聲音,小小聲言道:“不想告訴你皇叔,還不能告訴嬸娘嗎?”
周遠譽委屈極了,他瞅了他嬸娘一眼,垂下眼睛,聲音帶著一點兒哭腔:“我若是做了皇帝,你們便要走了。”
沈纖蕁一怔,問道:“誰給你說的?”
周遠譽抬了眼,哭道:“我自己聽到的!昨兒個在西暖閣,我要找睿皇叔呢,聽到你們倆說過幾年就回雲州去,把弟弟妹妹都帶走,就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他越想越傷心,索性嚎啕大哭:“我不要做皇帝,我不要你們走。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兒。父皇說了讓皇叔繼位的!還說把我過繼給皇叔!皇叔登基了我就有父皇了,你就是我母后了。嗚嗚嗚。我也想要父皇,我也想要母后!我不要做皇帝!!!”
他漸漸說得語無倫次,可周牧白和沈纖蕁都聽懂了。彼此對望一眼,眼裡都有幾分詫異,更多的,卻是心疼。
“譽兒。”纖蕁將周遠譽擁在懷裡,拍著他的背,等他慢慢哭過,氣順了些,才緩緩的道:“傻孩子。你若不願意我和你皇叔離開,你告訴我們,我們就留下來啊。”
“真的嗎?”周遠譽趴在他嬸娘的肩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周牧白看不過去,拿絲帕給他拭了。
沈纖蕁道:“自然是真的。你要留我們多久都行。什麼時候你可以獨立理政了,或是你說我們可以就藩了,我們才回雲州去。”
“若是我一直都不願你們回去呢?”他極快的道。
“那我們就一直留下來。陪著譽兒,一道治理國家。”纖蕁依舊溫和的笑。
“政兒和嫿晚也留下來嗎?”
“也留下來,在皇宮裡長大。但是他們長到十五歲的時候,還是會按著祖宗立下的規矩,出宮行走,為你分憂。”
周遠譽站定在案前,看到睿王妃的眼裡,坦坦蕩蕩。
他怔怔的站了一會,抬頭飛快的瞧了周牧白一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又更快的低下了頭。半晌,才小聲問道:“睿皇叔能聽你的麼。”
沈纖蕁瞥了周牧白一眼,見她冷清高傲的站在一旁,維持著長輩的模樣,便忍著笑,也壓低了聲音言道:“你放心。你睿皇叔一定聽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周遠譽:若是皇叔不聽呢?
睿王妃:罰她跪洗衣台!
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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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加更。明天出差了。周五趕得回來就更。趕不回來就改日了。下一章應該是正文完結。謝謝小夥伴們不離不棄的支持。(づ ̄ 3 ̄)づ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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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e 砸來地雷一枚。
謝謝各位霸王打賞,收到啦!!(樂滋滋~)
下班回來加更的,來不及一一回復,還請諸位見諒。再次謝謝。
第161章 幸與垂老
天子家事, 再小, 也成了國事。
小皇帝禪位, 睿王雖然推辭不就, 可一來二去,朝里的大臣們都看明白了, 這實權再不會旁落,都緊在睿王手裡呢。
春暖花開, 白鷺成行的時候, 總算等來了欽天監監正算出來的黃道吉日, 瑞宮上上下下煥然一新。
周遠譽的登基大典隆重而莊嚴,流芳殿裡小皇帝向著列祖列宗三跪九叩, 到了承謹殿上文武百官朝著皇帝一樣也是三跪九叩。從祭祀天地到頒布詔書再到百官來朝, 雖是按部就班卻也忙到天昏地暗,難為他小小年紀,困得都要打瞌睡了還咬牙撐著個一本正經的小臉蛋。
周牧白自然也忙了一整天, 闔宮宴飲直到月上中天,朝臣們才拱手離去。
回到泉清宮, 丫頭們回說王妃也剛從暖暉堂回來——祖宗的規矩, 朝堂的宴飲擺在了宮殿中, 後宮的宴飲,擺在了臨近御花園的暖暉堂。
等沈纖蕁沐浴更衣從側殿裡回到寢殿時,看到的就是一個呆呆的周牧白,身上的外袍都沒換,楞坐在貴妃榻上。
“怎麼了?”纖蕁上前揉揉她發紅的耳朵, “今日累壞了吧?”
“嗯。”牧白帶著淡淡的酒香挨過來,額頭抵在纖蕁柔軟的小腹上,蹭了蹭。
纖蕁看她腮上酡紅一片,就知定是飲了不少酒,她居高臨下的環著她頭頸,柔聲道:“我讓丫頭們給你備了熱水,喝了醒酒茶就先去沐浴好麼。”
牧白含糊的“唔”了一聲。
纖蕁揚聲喚來幾個貼身的大丫頭,也不去側殿了,就將大浴桶搬到屏風後隔出來的小耳房裡。
丫頭們抬水的時候纖蕁也不好意思一直和牧白黏乎,她推著牧白要她坐正,豈知一轉身,牧白便從她身後圍住了她,一張臉蛋,又蹭到了她後腰上,半分都動憚不得。
思源幾個都捂著嘴笑,沈纖蕁紅著臉嗔她們。
好半晌,大浴桶倒滿了水,念玉將高低兀子擺上,書瑤和思金過來幫著伺候睿王摘了玉佩除了大衣裳,才都笑嘻嘻的出去了。
周牧白顯然是醉了,可也還清醒著幾分。
所以當沈纖蕁揭開她中衣的里襟時,她捉住了她的手,只抬著腦袋迷迷瞪瞪的望她。
纖蕁看著好笑,待要收回手,她又不放。
“要麼你自己洗?”
寢殿裡沒有旁人,牧白越發把自己驕縱成孩子,也不說要沐浴,也不肯放人,就是一個勁的黏乎。
纖蕁又捏了捏她耳朵,哄她道:“趁著水熱,快去洗洗。一會兒我給你揉額頭。”她說著扶她起身,半哄半勸走到屏風後。
月白色的中衣解開來,露出周牧白矯健秀美的身子,一樣的白淨如瓷,一樣的溫軟如玉。
肩窩處有一個十字舊傷,是崇海郡之役時被暗器所傷,裴越替她療傷時留下的。
沈纖蕁看著那個淺淡的傷痕,不由得伸出手,柔柔的撫摸了一下。她的指尖溫暖,觸著她的肌膚,不經意間撩撥著她的心緒。
“蕁兒……”燈燭映襯中周牧白的眸光微暗,在纖蕁收回手時,她再一次捉住了她的手。
纖蕁抬起頭,牧白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霸道,而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