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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沿伏千里
瑞國第八任國君登基為帝的第三年冬, 京城裡冷得有些陰沉。
小年夜的前兩天, 半空里壓著層疊的烏雲。幾位朝中重臣頂著凌冽的寒風站在御書房外的千步廊下, 凍得臉都僵了, 只得縮著脖子時不時跺跺腳。
大內總管全敬安袖著手守在御書房前,門帘子上五色琉璃珠簾齊整的垂著, 疾風掠過,晃蕩出微微的聲響。
文親王回京敘職, 進屋已經好大一會了。御書房的門帘子後還隔著一扇門, 站在門外即便豎著耳朵, 也未必能聽到裡邊的人聲。
御膳房裡送了養生的八寶茶來,全敬安往門上回了一句, 裡頭傳出聲音, 全敬安接過茶,自己送了進去。
文親王站在錦繡山河的屏風前,臉上笑嘻嘻的。
屋子裡地龍燒得暖和, 文親王身上只穿了一件綢綠色的鑲隴錦袍,大衣服都掛在了一旁的圈椅上。可見皇帝對這幼弟多有看顧, 偶爾見他失些君臣的分寸, 只要無傷大雅, 也只當他年少不知事罷了。
此時皇帝正坐在桌案後,一本本疊起的、攤開的奏摺和陳條都堆在案上,怕沒有五六十本。
周牧宸已是極勤政的國君了,無奈國土寬廣,國家太大, 事情總也忙不完。
全敬安捧著茶盤,將熱熱的八寶茶擱在桌案上,低聲回稟道:“陛下,孫太師和禮部尚書、禮部侍郎都在外頭候著。”
周牧宸淡應了一聲。
全敬安躬著身退出去,瞥眼看見文親王揚著無辜笑臉站在當下,連眼角的餘光都沒賞給他。
御書房的門關攏起來,周牧宸漫不經心翻著手上的摺子,隨口問道:“聽聞你在西陲帶回個女子?”
周牧嶼臉上的笑像凝固了似的,緩了會才低聲嘟囔道:“這進京還沒小半日呢,皇兄怎麼就知道了。”
周牧宸眄他一眼,“上回不是聽說你在外頭宅子裡還放了個什麼,花魁?”
這下周牧嶼的臉色更是五彩繽紛了,他長大了嘴巴嗯啊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瑞國的富貴人家三妻四妾甚是尋常,可皇子親王蓄養私(妓),事兒就可大可小了。
周牧嶼低著頭看自己鞋尖,半晌偷偷抬眼,看他皇兄虎著臉瞪他,趕忙又低下頭去。
周牧宸將摺子擲在案上,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叫你娶正妃,你推三阻四百般不情願,這倒好,一個兩個的不管什麼人都往屋裡拉,叫滿朝文武風聞了你要怎麼自處!”
周牧嶼低聲委委屈屈的說著什麼,周牧宸揉了揉眉尖,恨聲道:“得了,下去吧。過了年再到西陲去,把兩國互市的事情盯好,尤其看著那些馬賊。”
“還要去西陲啊?”周牧嶼都快哭出來了,“您怎麼老打發我充邊啊?!”
周牧宸狠狠瞪他,他只得收了聲,苦著臉告退,退到門邊又聽皇帝斥道:“你那些撒野的事情自己收拾好,莫讓太后知道。”
“哦……”
文親王走出御書房時幾位朝中重臣都還候在廊下,彼此打了招呼。全敬安給大人們打起門帘子,再回身時看到文親王還站在階前,正望著暗沉沉的天空。
空中烏雲蔽日,陰霾到寒徹。
周牧嶼的眼中冷冷的,全不複方才在皇帝面前撒痴賣乖的樣子。他跺了跺腳,自言自語般說到:“終於要變天了。”
全敬安縮著脖子小聲附和:“殿下要它變,它還能不變嗎?”
周牧嶼瞰他一眼,挑著嘴角笑。
全敬安雙手攏著,半躬了身,恭送文親王離去。
時辰尚早,周牧嶼繞過前殿通往後宮的來儀門,一逕往錦鈺宮走,去給鄭太后請安。
幾位太妃都在大暖閣里陪著太后娘娘說話,周牧嶼給母后磕過頭,送了一張從西陲帶回來的完完整整紫貂皮子,給各位太妃也都有表禮。
太妃們都說了些道謝讚賞的話。鄭暄也誇他孝順,笑著問他是不是從皇帝那兒過來,定是又餓著肚子,一疊聲吩咐小丫頭拿御膳房裡新制的點心出來。
太后待這個先皇的么子談不上喜歡,但場面上事情從來滴水不漏。畢竟,他自小是個沒有大才的,生母位份低,連個妃位都沒晉上,宮裡頭都知道他是個太平王爺,對皇位構不成威脅。
樂得做順水人情的事,誰不會呢。
回文王府時半空中忽然落了雨,冰冷激靈打了車轅上,周牧嶼撩開車幔子往外瞧,天邊層凝略散,露出一點子青白的光亮,片刻又被蔽日的烏雲遮蓋,隱去了原有的光芒。周牧嶼看在眼裡,冷哼一聲,放下了車幔。
郭銘禧沒有跟著進宮,提早到各路里打點了文親王交代的事情,此時在王府已等了好一會子,聽說文親王回來,立即跑去跟前伺候。
當年周牧嶼小成禮後辦砸了事,只封了個文安候,宮外府邸是侯爵的制式,爾後周牧宸登基,周牧嶼成了文親王,府邸未改,後院卻布置得富麗堂皇。
文王府富貴,在朝中人盡皆知,兩回出宮辦的都是油水肥潑的差事。敏親王和寶親王都不在了,今上就這麼一個親弟弟,照顧些是人之常情,便是太后的錦鈺宮裡給他的賞賜,向來也是極豐厚的。
郭銘禧進來時丫頭們已服侍文親王換了常服,將一隻填香小手爐抱在懷裡,兩個嬌艷豐滿的侍妾一左一右跪在身旁,給他按著肩膀。文親王攤著腿坐在一張大軟榻上,軟榻墊了整張的白老虎皮,被他寬闊的身軀一靠,幾乎都偏得沒影了。
見郭銘禧袖手進來,周牧嶼斜乜著眼揮揮手,下人們紛紛退了下去。郭銘禧屈身上前:“爺,事兒都辦好了。”
他說著驅前兩步,在周牧嶼耳旁嘀咕。
周牧嶼聽罷笑道:“辦得很好。不枉費爺這麼栽培你。”
郭銘禧賠著笑。
周牧嶼道:“孤王仿佛記得,和記錢莊還收著孤三萬兩銀子?”
“是。”郭銘禧折身道:“還是前兩年殿下往瓊州一趟,回來就擱那兒了。後來西陲暨郡葉郡里……”他嘿嘿一笑,諂媚道:“爺也不缺銀子,就沒動著那頭。”
庭院裡冬雨轟隆,夾著冰點子砸得屋檐一陣亂響,周牧嶼卻似心情極好似的,挨在老虎皮毯子上笑道:“明兒個你去取出來。”
郭銘禧應了,頓了會悄聲問:“給哪位大人送去?”
周牧嶼斜他一眼,“賞你了。”
郭銘禧瞪大眼睛,半晌反應過來,興奮得臉都紅了。這主子平日裡一千兩千都賞過,出手賞三萬兩,實在是餡餅太大給砸懵了!
“謝殿下賞賜!微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他忍著蹦起來的勢頭,跪著磕了好幾個頭,笑彎了眼睛貼心的問:“那……宮裡頭,是否要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