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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認識許幼鳶開始,就知道許幼鳶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她不可能不顧及許幼鳶的心情。
在人生低落之時,在被羞辱的時刻,沒有人願意被熟人看見。
所以時悅沒有出現,甚至退到了人群的最後面,讓其他人將自己擋住。
許幼鳶離開餐廳的時候,她也沒有跟上去。
……
終於到了西郊居合苑,乘坐吱嘎亂叫的破電梯到許幼鳶家門口敲了半天的門,沒人應。
「不在家吧。」時悅說。
「會不會是在家,但是已經……」時冶沒敢說下去。
「先別嚇自己。上來時我看了一下,她家燈沒亮,可能出去了。」
「幼鳶搬到西郊之後特別宅,上次聚會都是連拖帶哄好久才把她從家裡拔出來的,麓姐也說,每回和她談事情都是親自登門造訪。而且她還接了很多畫畫的工作,得抱著電腦趕稿啊。不會輕易出門吧……咱們去附近超市找找?」
時悅看一眼姐姐:「如果像你說的她真的這麼宅,不會親自去超市購物,肯定選外送了。」
「那……」
時悅想了想,走進消防通道,待了十多秒出來:「我知道她去哪裡了。」
「啊?」
「走,回車上再說。」
第27章
有二十年了,許幼鳶沒來過網吧。
上次來網吧還在上初中, 那時候就已經是網癮少女的她每天除了寫作業就是打遊戲, 遊戲一打就是王者, 學習成績一掉十多名, 視力也嚴重下降。爸媽嚴格禁止不讓她玩, 平板收了電腦鎖了,連手機也開啟家長監控狀態。
她也不是沒試過收心, 可不打遊戲整個人都不得勁,找藉口要去時冶家學習, 背著爸媽揪著時冶一塊兒上網吧去了。
那是她們第一次去網吧, 也是學生時代唯一的一次。
時冶對遊戲沒癮,坐在一旁刷微博, 給當時喜歡的愛豆輪博做數據。許幼鳶則戴著耳機,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一打就是三小時, 最後還是坐到屁股酸痛的時冶連哭帶鬧才把她勸回去。
?
再次來到網吧,是因為租房停電了。
中午吃完飯回來許幼鳶情緒低落, 敷了面膜, 本來想要好好洗個澡早點兒睡了,沒想到一開熱水器「啪」地一聲, 居然閃出了火花,屋裡的燈齊刷刷全暗。
許幼鳶查看了一下,這熱水器也不知道房東從哪個二手市場淘來的,印著阿里斯頓四個大字, 可LOGO怎麼看都像山寨。
能閃出火花應該是控溫器出問題,許幼鳶把熱水器的插頭拔了,電閘重新掰回去,不敢再插。打電話給房東說明了情況,房東敷衍地「啊啊」兩聲:
「那你把它換了吧。」
許幼鳶:「我換?」
「對啊,房子租給你的時候所有電器都是好好的,你用壞的不該你換麼?」
「可是當時合同上寫明了,家電老化無法使用時,由房東維修。」
「我給你配的家電都是新的,你才住多久,怎麼就老化了?」
「這個簡單,我可以把家具拆開,肯定能找到出產日期……」
「沒錢換。」房東打斷她的話,「當初說9000租給你,你非要壓到8800,本來就低於市場價了,姑娘啊得了便宜偷著樂吧,別得寸進尺了。說什麼合同上寫明了,那你拿合同告我去唄!」
許幼鳶還想說什麼,房東把電話掛了,沒給她繼續講理的機會。
許幼鳶有些後悔不該一下子交一年的房租,現在想要搬走都沒辦法。
她以前覺得自己的社會經驗充足,什麼牛鬼神蛇都見過,現在看來只是對習慣的階層比較了解。一旦換個環境,碰到個完全無視法律也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她也沒太好的辦法。
許幼鳶拎來工具箱,打算將熱水器拆下來試試自己修,能不能換控溫器。剛扳鬆了一顆螺絲忽然燈又暗了。
難道又跳閘了?還是有人想入室搶劫,把電閘扣了騙她出門?
許幼鳶躡手躡腳來到貓眼前,阿雙不知道她要幹嘛,興奮地跟著過來,哈哈哈地喘氣,尾巴咣咣拍在門上。
「噓!阿雙,坐下。」許幼鳶向它比了個手勢,阿雙乖乖地坐下了。
?
「怎麼回事,停電了?」
「好像只有我們這層停了。」
「不是吧!我寫了一下午的PRD!」
「什麼玩意哦,也沒個通知!」
聽樓道里有鄰居在抱怨,許幼鳶略略放寬了心,看來是真停電了。
開門出去和鄰居們交流了一下,有人說可能一小時後會來電。
大家問:「真的麼?有通知?」
那人道:「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直覺。」
「……」
?
許幼鳶聽這位直覺了得的哥們聲音有點熟悉,哥們大深秋穿著短褲背心也不覺得冷,一姑娘從出門開始幾乎掛在他身上,寸步不離。
許幼鳶恍然大悟,這不是成天吵架拆家的那兩口子麼?每天聽他們倆因為各種雞零狗碎的小事爭吵,即便素不相識也幾乎掌握了他們從職業到八輩祖宗的所有信息,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到本尊。
許幼鳶暗中觀察小兩口,沒想到的是此時也有人在暗中觀察她。
易如雙前一天熬夜熬太晚,本來想著努力工作早日趕上老闆的步伐。沒想到步伐沒趕上,反而發起了燒,一燒燒到39度,今天只好請假在家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