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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多了我也實在沒有,現在經濟環境那麼差,城裡消費又高,我也就只剩這兩千來塊錢了。」
村長擺擺手,讓他把錢收回去:「你還是個小孩,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陳明傻了:「那您的意思是……」
「小明啊,你還記得小秀嗎?」
「您是說您的孫女小秀嗎?我記得小時候看過她的照片。」
「小秀,兩天前沒了……」村長哀嘆了一聲,提到小秀他的眼眶裡蓄滿了眼淚,「她才15歲啊,家門都沒出過幾回,就這樣病死了。她媽哭瞎了眼,我也兩天沒睡了,看我這白頭髮,兩天前還一根沒有,現在全白了。」
許幼鳶和時悅看陳明的表情,很明顯他正處於完全迷茫的狀態。
村長說:「你爸媽應該有跟你說過你和小秀的事吧。」
陳明有點猶豫道:「您是說我和小秀定娃娃親的事?」
村長:「對對對。」
陳明尷尬地笑:「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現在都自由戀愛,誰也不會去考慮什麼娃娃親吧,再說了,小秀不已經……」
許幼鳶和時悅都知道陳明想要說什麼,小秀都已經死了,還提娃娃親這事幹嘛?
「該不會……」時悅第一個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性。
「陰親。」許幼鳶也想到了。
果然,村長道:「是啊,小秀已經先下去了,但你們的婚約不能反悔啊。當初你爺爺都已經收了定禮,現在你又說什麼自由戀愛,難道你想要小秀死了也不完整,含著不甘永遠困在這個宅子裡,永遠無法超生嗎?」
陳明聽村長講得這麼嚴重,直接從表叔的床上跳了起來:「這,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沒等陳明說完話,村長怒道:「那你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就想出爾反爾嗎?」
陳明百口莫辯:「我,這……您是想讓我和小秀成陰親,可是我還活著啊。」
村長道:「不耽誤,就算是死了定了親終歸是定了親的。就算她活著你也一樣要娶她呀,有什麼區別呢?而且現在你表叔病得這麼重,你們成親還能沖沖喜,說不定他的病就好了。一舉兩得的事,你有什麼好這啊那啊的。你是不是覺得在外面讀了兩年書就看不起人了?」村長忽然上前一步,瞪圓了眼睛陡然提高了聲音,「你不會想要眼睜睜的看著你表叔死吧?!」
許幼鳶和時悅見陳明臉色跟白紙一樣,他摸著自己的褲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分明是想逃走。
正常人誰會願意和鬼結婚?就算是NPC也會害怕。
許幼鳶和時悅都看出來了,陳明想要逃跑,村長更是發現了,一直跟在村長身後的兩個凶神惡煞的年輕人,左右兩邊一夾,直接把陳明給堵在了表叔的床邊,這架勢看上去只要陳明想要再往前走一步,兩個人就會直接把他給揍暈。
陳明瘦得一身排骨,哪裡是這些壯漢的對手,往後退了兩步,差點一屁股坐到表叔的臉上。
不只是這兩個年輕人,陳明發現表叔屋外還站著許多村民,一顆顆黑色的人頭從窗戶外往裡看,全都盯著他。
陳明怎麼會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回來,竟是送羊入虎口。
村長在他肩頭拍了拍,像給予時代重任一般對陳明說:「你思想負擔不要太重,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也就是讓你和小秀按照村裡的習俗走個形式,為她守一晚上的夜就行了。回頭你把她的牌位帶回城裡去好好供著,為她潔身自好五年時間,等她心愿了結自然會走。到時候你想要再娶老婆,沒人攔著你。」
陳明:「就這麼簡單嗎?」
村長許諾:「真的就這麼簡單。」
陳明也只好認了。
冥婚一般都不在白天舉辦,只有入夜之後太陽完全落山了,算好時辰才能開始。
砍頭村位於斷頭溝,是個埋在深山裡的村子。因為山路難走,幾乎和外界沒有什麼聯繫,一些封建迷信的思想依舊非常盛行,甚至小秀還有個自小陪她長大的小丫鬟。
小丫鬟抱著小秀的牌位和陳明一塊兒跪在村長家的堂中,房樑上掛的不是喜慶的紅色綢緞,一律改成了白色。就連陳明穿的新郎服和戴著的帽子,甚至胸前的花也都變成了白色。來訪的親戚朋友穿的全部都是白色的孝衣,這場面看上去無比駭人。
時悅和許幼鳶站在人群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猜測劇情應該要怎麼進行下去。
許幼鳶道:「既然是恐怖場景,必定會有更恐怖的事情發生,我覺得今晚陳明應該難逃一難。」
「不會是小秀詐屍吧?」光是猜測時悅就已經感覺到一陣惡寒了。
許幼鳶:「很有可能。」
兩人正說著,系統提示進來了。
【系統提示:保護陳明避免死亡,直到天亮,方可通關。】
陳明的頭上出現了血條,而且血量非常少,看上去很容易死。
時悅兩眼一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拜完堂之後陳明被拉到小秀生前的閨房內,讓他們洞房。
陳明:「什麼?!還要洞房?和一個死人……」
陳明被推進屋子,屋門一開,一陣涼風吹過,小小的屋子裡擺著一口敞開蓋的棺材,棺材裡躺著個小姑娘的屍體,臉上畫著非常恐怖的死人妝。
小小的臉跟鋪滿了麵粉一樣白,紅色的雙唇無比鮮艷,臉上還有兩塊大紅色的胭脂紅,白色的衣服配繡花鞋,感覺隨時會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