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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自己回家。」許幼鳶說，「你要是把我送到西郊再回去的話，天都要亮了。」

　　  「沒事，我把自動駕駛系統修好了。」時悅說，「你先睡會兒吧，等到家了叫你。」

　　  許幼鳶沒再回絕，也沒睡，就靠在車椅上。

　　  車啟動之後，暖氣讓車廂越來越溫暖，許幼鳶有點扛不住，越來越想睡。特別是在一番激戰之後，渾身的力氣都用完了，困意更濃。

　　  「幹嘛硬撐，睡吧。」時悅幫她把車椅放低，調整到舒適的角度。

　　  許幼鳶閉上眼，頭微微往時悅的方向偏。

　　  擁有自動駕駛系統的車和以前的車不太一樣，重要的操控都在副駕方向盤下方，主駕駛和副駕駛可以分成兩個椅子，也可以並在一塊兒，直接躺下舒展地睡覺。

　　  時悅也將椅子放到和許幼鳶相同的角度，靠上去，兩個人就像睡在了一起。

　　  許幼鳶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穩，真的睡著了。而時悅沒睡，安靜地看著許幼鳶。

　　  她有想過終有一日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走到離許幼鳶更近的地方，可是如今親密的距離，是在時悅想像範圍之外的。

　　  許幼鳶就在這裡，安靜地沉睡著。  

　　  微微張啟的雙唇之間吐納的香味，來自於她慣用的香水。

　　  時悅靠近，再靠近一點，目光落在許幼鳶的唇上，仿佛被一種魔力緊緊地吸引、捆綁，讓她喉嚨乾燥，心火上行。

　　  車平穩地在高速路上行駛，午夜的高速路偶爾有幾輛車經過，車膜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時悅閉上了眼，她要這麼多年的心愿在此刻如願以償。

　　  就在雙唇要觸碰的一瞬間，許幼鳶突然大叫一聲彈了起來，時悅一顆心都要被她嚇得吐出來。

　　  兩個人都驚魂未定，詫異地凝視彼此。

　　  「你……幹嘛啊！」時悅臉色發綠，心還在噗噗地跳。

　　  許幼鳶看了她半晌，確定讓她驚慌的是夢境後，鬆了一口氣，重新躺回車椅上：「我夢見我的腦袋被人拍掉了，還從很高的地方摔下去，四分五裂。大概是那個倒霉的AI給我留下陰影了。」

　　  時悅簡直想要罵人——我才是要被你一驚一乍嚇得有陰影！時悅在心裡瘋狂吐槽。

　　  第48章

　　  深秋之夜，西郊比城內能冷上兩度。

　　  到達居合苑門口的時候, 已經睡了兩輪的許幼鳶依舊安睡在副駕上。  

　　  時悅不忍心把她叫醒, 車內也溫暖舒適, 便臥在一旁陪著她, 看著她。

　　  一直到清晨六點半, 許幼鳶被尿憋醒，這才發現早就到居合苑了, 天都已經開始泛白。

　　  看一眼時間，怎麼都這個點鐘了？我在哪裡？

　　  許幼鳶剛醒有點兒懵圈, 當她看見睡在身邊的時悅之時, 才想起昨晚都發生了什麼。

　　  她們從醫院出發的時候才不到兩點，午夜開往西郊四十分鐘足夠了, 居然一晃六點半。

　　  隨後想了想，很快明白了。

　　  想笑，又有點暖心。

　　  捫心自問, 如果換成許幼鳶，她是絕對不會陪著別人睡在車裡的。叫醒直接回家睡啊, 也不耽誤這麼一會兒工夫。

　　  許幼鳶看著時悅的睡臉, 沉靜中帶著點兒稚氣，分明還是個小姑娘。

　　  不知道平時時悅都用什麼護膚品, 臉龐白皙又水嫩，讓許幼鳶忍不住戳了一戳。

　　  時悅緩緩睜開眼睛，見許幼鳶正看著自己。

　　  「我打呼了？」時悅開口第一句居然是這句話。

　　  許幼鳶忍不住被逗笑：「你埋汰誰呢，遊戲裡的錄屏儘早刪了啊, 別逼我自己動手。」  

　　  時悅嘻嘻笑：「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懂我的梗呢？不過我是真的在問，沒打呼吧。」

　　  「沒啊。」

　　  「看你挨那麼近，以為打呼吵到你了，你想揍我呢。」

　　  「揍你不至於。」許幼鳶將圍巾圍好，將小巧的下巴整個圍了進去，「只不過想給皮猴子點穴，結果沒點住。」

　　  時悅：「啊？什麼鬼。」

　　  許幼鳶哪裡會向她解釋，開車門下車。

　　  「等會兒，你躥什麼。」時悅立即下車，將許幼鳶穩妥地扶出來。

　　  許幼鳶有點哭笑不得：「我就傷了根腳趾，不至於啊我能自己走。」

　　  時悅沒理她，這會兒的車外溫度比她想的還要冷，時悅將自己的衣服從車裡拿出來，給許幼鳶披上。

　　  沉甸甸的羊毛大衣非常溫暖，時悅讓她把手抬起來，要為她穿好。

　　  許幼鳶抬手，伸進了袖子裡。時悅幫她把扣子全都扣上，發現大衣穿在許幼鳶身上時，比穿在自己身上看起來要長一點。

　　  許幼鳶也發現了，問時悅：「你多高？175？」

　　  「176。」  

　　  「難怪……哎？扣子我會自己扣。」

　　  時悅靈巧的手指已經將大衣的扣子扣到第三個了：「別動，很快好了。」

　　  許幼鳶三十四歲，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孩幫忙穿衣服，動一下還被教訓，有種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覺。

　　  「行了。」扣好扣子，確定許幼鳶完全不會冷之後，時悅才挽著許幼鳶，要和她一塊兒往小區里走。要不是居合苑就兩棟樓，裡面根本沒有車道的話，她就直接將車開進去了。

　　  許幼鳶的嘴在圍巾里，大眼睛抬起來看時悅：「就兩步路，還裹這麼嚴實。」

　　  「受傷的人就別囉嗦了，快進去，回家之後就睡覺吧，看你累得眼袋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