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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鳶拍拍自己的肩膀:「小崽子乖,害怕的話躲到姐姐這邊來。」
時悅看了許幼鳶半晌,沒動。
要是換做平時得到允許的話,時悅早就撲過去了,可此刻的環境特殊,撲上去讓許幼鳶保護的話也太弱勢了。
時悅挺了挺早就僵硬的後背,想要挽回一點尊嚴,偏偏這時已經上了石橋的車忽然一偏,時悅差點叫出聲來。
「別怕。」許幼鳶將車停了下來,握住時悅的手,「沒事,石橋還是比我想的窄了一些,我正一下方向,你坐好就行。」
許幼鳶再次將車發動,一邊輪子一半都已經出了石橋的橋面。
時悅大氣不敢喘,緊緊握住扶手。
車終於過了石橋,坐在酒店床上用力抱著枕頭的時悅總算鬆了口氣。
前方的路突然變得平坦,樹少了風小了,似乎還有一條被車壓出來的道路。
終於不用忍受坑坑窪窪的土路,許幼鳶將油門踩足,車越開越快。
又開了半個多小時,什麼事都沒發生。
黑夜環境在慢慢改變,濃黑的夜幕漸漸有了點亮光,場景變成冬日清晨蒙蒙亮的狀態,一草一木和青色的墳頭看得更清晰了。
蕭瑟又雷同的場景在不斷刷新中變得有點無聊,許幼鳶甚至有點困了。
系統消息姍姍來遲:
【系統提示:您已經通過陰陽橋,還有3公里抵達斷頭溝】
時悅看見這排字,不爽道:「地名起得太浮躁,一看就是想要嚇唬人。」
「陰陽橋……」許幼鳶琢磨著這個名字,「為什麼要叫這樣的名字,和陰陽有什麼關係?」
時悅謝絕和許幼鳶討論這種問題,許幼鳶只能自己琢磨:「難道那座石橋是陰陽二界的分割點?石橋上是陽界,下面是陰界?」
時悅吐槽:「許幼鳶,你想像力挺豐富。」
「呵呵。」許幼鳶雙手扶著方向盤,突然笑了。
時悅被這陌生的笑聲激得渾身一涼,慢慢轉頭去看身邊的人。
許幼鳶也在慢慢轉頭看她。
「你怎麼知道,我還是許幼鳶?」
時悅雙眼瞪得比銅鈴大,拽著車門就要跳車,被許幼鳶一把拉了回來。
「我錯了,我跟你開玩笑呢。」許幼鳶恢復了熟悉的模樣,「對不起對不起,突然皮了一下。」
臉都白了兩層的時悅:「??」
許幼鳶誠懇道歉:「主要是難得看你這麼好欺負,我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我錯了啊時悅……」
時悅恨不得跳起來爆打她,就在此時忽然車頭前躥出個人影,許幼鳶還在安撫時悅,完全沒想到荒山野嶺居然會突然冒出個人,躲避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那人臉朝著擋風玻璃砸過來,扭曲的五官撞在玻璃上,一聲慘叫,飛到了路旁。
突發意外的時候時悅反而冷靜了不少,儘管心跳全亂,也立即壓住許幼鳶的肩膀,以免她受驚之時方向盤失控。
在看見一張陌生的人臉撞到自己面前時,許幼鳶渾身的溫度幾乎一瞬間流失,幾乎憑藉著本能轉開方向盤,逐漸減下速度,將車平穩地停到了路邊。
安靜的車內兩人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許幼鳶和時悅對視著,都沒說話,目光一塊兒轉向了車外。
有個穿著黑衣服的人躺在十多米之外的地上,面朝下,看不清他的模樣。
許幼鳶要下車查看,時悅拽了她一下。
「沒事。」許幼鳶道,「你不是說預選賽階段沒有其他的玩家,整個場景里就咱們兩個人麼?那個應該是NPC,在這裡遇到他可能會觸發什麼任務,我去看看。」
時悅:「我跟你一起去。」
看時悅說得很堅定,許幼鳶對她微笑地點點頭。
許幼鳶的笑容讓她更振作了一些,兩人一塊兒下車,慢慢靠近地上的黑衣男人。
男人忽然動了一下,隨即迅速站了起來,一臉的血,對許幼鳶和時悅笑道:
「你們好,我叫陳明,在外地上大學。」
許幼鳶:「果然是NPC。」
陳明繼續道:「因為老家有個親戚去世了,我特意趕回來奔喪。第一次來斷頭溝,坐在老鄉的拖拉機上走了大半天才翻過一個山頭,還有一個山頭才到目的地,和老鄉不順路了,只能自己走。可是大半夜趕路根本辨別不清方向,這山上還到處都是墳墓,嚇死我了。幸好遇到你們,你們是要去斷頭溝嗎?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去?」
等他說完之後,系統提示出現了:
【系統提示:是否帶陳明一起去斷頭溝?
是/取消】
選項只有「是」和「取消」,選擇了取消之後陳明又開始說:「你們好,我叫陳明……」台詞和剛才說的一模一樣,完全是系統設定好的。
時悅:「看來只能帶著他一塊兒走了。」
許幼鳶琢磨著:「帶著他走是一定的,他會和咱們遇見就說明他是不能跳過的劇情。只不過他這種NPC除了台詞是設定好的,行為也是吧,能上咱們的車嗎?」
許幼鳶試著邀請他上車,邀請了幾次陳明都沒有反應,依舊保持著滿臉血的微笑,無論跟他說什麼都沒反應。
許幼鳶選擇了「是」,陳明終於有了其他的動作,向四周張望道:「開拖拉機的老鄉說朝著南走,走到天亮就到斷頭溝,眼看就要天亮了還沒到,我懷疑我走錯了。你們知道南在哪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