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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鳶聽得出來婢女是在暗示些什麼,沒有給出太多明顯的反應。
說暗廂是一款戀愛約會遊戲,不如說是一個迅速分手的遊戲。
別說是還處於曖昧階段,就算是真正的情侶甚至是夫妻,到了這個遊戲裡面也很容易分手。
本來信心滿滿的兩個人,進來之前都覺得能夠很容易找到彼此,有信心用真愛情牽一線。
結果到了遊戲中,對別的角色心動藏都藏不住。雖然可以用「所有的NPC都很像你」來搪塞,可是這遊戲裡呆過的玩家是很明白的,即便再像,遊戲場景里所有的角色還是存在著不同,可以將她們當作不同的個體看待。
該有什麼樣的默契度才能在遊戲裡面找到彼此?
到底該用理性來看待,還是真的像時悅所說,跟隨著內心真實的感覺走?
許幼鳶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特別感性的人,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不是沒有跟隨著感覺前進的時候,可事後都證明沒有理性參與的話,失敗的風險非常大。
而愛情又是一件非常依賴感性的事。
當然,愛情裡面也可以不講任何感情,純粹利益交換,許幼鳶自問自己暫時還做不到。
這關對於她而言不容易。
或許對所有的玩家而言,都不太容易吧。
愛情主題場景就像是把玩家重新投到了茫茫人海之中,剝奪了戀人的樣貌甚至是身份,只留下了靈魂。
將每個人不變的靈魂投入到完全不同的人生中重新塑形,看看愛人們是不是還能重新認出,且認可對方。
重新塑形的環境可以看作是考驗「愛外表還是愛靈魂」,也可以作為將來可能產生變故的比喻,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有一天遭遇變故有所改變,你是否能接受。
愛情主題,或者說愛情本身真的很難。
能從這個主題裡面順利畢業,未來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拆散她們呢?
許幼鳶想要更多的思考時間,以確定到底要跟隨著理性走,還是跟著感性做決定。
可是時間不等人,遊戲日還是到了最後一日的最後三個時辰。
系統提示她即將進入最後一個場景,而到目前為止對她心跳指數在50分以上,甚至是零分以上的人還只有懷玉樓一個。
說實話有點殘忍,但是她是不會選擇懷玉樓的。
許幼鳶知道懷玉樓就是個提供重要消息串場的NPC,不是時悅。
就算她不是個NPC,是個現實中的真正人類,懷玉樓也不會選擇自己,許幼鳶知道這種感情。
有好感,甚至是惺惺相惜的人,並不一定能真正成為情侶。人類也不只是從「愛情」里吸取養分。
在懷玉樓之下,攻略了多日,莫允對她的心跳指數也有一定的提升,5分,這是目前為止,所有重要角色里除了懷玉樓之外最高的。
最後一個場景即將開始,懷玉樓匆匆忙忙地跑入殿內,對許幼鳶說皇上要召見她,絕對不是好事,懷玉樓讓她現在就立刻逃走,或許還能活命。
「你快走!我幫你擋一陣!」懷玉樓滿臉是汗,要叫她往後門推。
許幼鳶搖搖頭:「如果我走了,你豈不是死路一條?對我們玩家而言你是個NPC,但在遊戲世界裡你也是條活生生的生命。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情,該我自己面對了。」
懷玉樓似懂非懂地看著許幼鳶:「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民間起義軍已經打到了皇城之下,馬上就要破城而入捉拿皇上。現在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像被火燒了屁股,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挽救的方法。國師,難道你猜不出來她們想要怎麼做嗎?」
「自然是要將禍國的妖相交出去,代替皇上平復民憤,皇上早就想到這一天了吧。」
「既然如此你還等什麼,快點走!就算她們抓到我也不會為難我!她們的目標是你啊!」
「你以為我走了她們就能放過你嗎?只有我活著你才能活。」許幼鳶已經厭倦了逃跑,她不能再逃,一旦逃走所有別人強加在她身上的罪名就會變成真的。
愛情主題,拷問內心的也不止是愛情這一塊的內容。
「那你想要怎麼做?去和城下那些憤怒的百姓以及起義軍說明白嗎?」懷玉樓問她。
「妖相這輩子一直都是別人的傀儡。」許幼鳶道,「如果在最後一刻能以性命以證清白,也是一件好事。」
說完許幼鳶便大踏步的走出了長春宮,往主殿的方向去。
懷玉樓立即跟在她身後,許幼鳶疾行之時回頭對她說道:「這次可不是兒戲,跟著我很有可能會丟命,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懷玉樓笑道:「這世間本就沒有我。我在二十年前和親生父母走散的時候就死過一回,這些年都是國師賜給玉樓的生命。現在能隨著國師一塊死,也是玉樓福氣。」
許幼鳶被她說得鼻子有些發酸,如此一來她更不能讓懷玉樓死。
「這樣,你幫我送一封信給百燁玉。」許幼鳶坐下,奮筆疾書。
「現在?」懷玉樓不解。
「沒錯,現在。」許幼鳶寫得飛快,懷玉樓還沒看清她寫的是什麼許幼鳶就已經寫好了,用臘封了起來,交給懷玉樓。
「可是國師您……」
許幼鳶不再說話,甚至都不再多看她一眼,懷玉樓只好閉上嘴。
懷玉樓拿著密信迅速往公主寢殿的方向狂奔,到了門前就要瘋狂拍門的時候,時悅「呼」地一下將門打開。幸好懷玉樓動作慢了一步,不然這拍門的動作就得變成一個大巴掌拍在公主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