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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在暗暗觀察,觀察國師身邊來來往往的人。
太監A經常會送一些童女過來,以前只是一位兩位地送,最近一年的時間裡,送來的童女數量變得越來越多。
這些童女到最後都會被殺害,取出骨髓。
「骨髓?」就連在冒險主題和恐怖主題里絲毫不眨眼的許幼鳶,聽到這種事情都毛骨悚然。
「對,骨髓。」懷玉樓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件事,提起來的時候面不改色,「每次她們過來取童女骨髓的時候,都會帶上皇上御賜的名酒。皇上知道國師好酒,美酒當前一定把持不住,等到國師喝醉了,就在國師所居的殿中殺人取髓。而國師對此事毫不知情。等到第二天醒來之後看見有人在收拾長春宮,滿地的血和殘骸,大家眾口一詞說是國師醉酒後下的手,國師您恐怕自己都深信不疑吧。」
「你說的『她們』指的是太監A?」
「不止,為皇上辦事的不只是她,不過有些人來的時候都蒙著面,而我怕被發現,更多的時候是真的喝醉了再去觀察,看不真切,也不好下定論。」
懷玉樓所說和許幼鳶所想不謀而合。
「這些事情你為什麼不一早就告訴我?」許幼鳶問道。
懷玉樓輕嘆一聲:「我也不是沒有跟國師旁敲側擊地提起過,可是棋肇夷疑似背叛的事情發生之後,你對同是養女的我也很不信任。而我暫時也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童女的骨髓都被送去了什麼地方,只是猜測太監A背後的指使者應該是皇上。想說取得了確鑿的證據之後再和國師說清楚,免得與國師再鬧什麼誤會,國師將我趕走的話,身邊就真的沒有可以使喚的人了。」
許幼鳶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童女骨髓其實是送到了皇上手中?皇上居然要童女的骨髓……」
懷玉樓:「大家都說國師是妖相,禮樂崩壞全都是國師的錯,可國師是什麼樣的人,她們哪裡明白。」
懷玉樓的話讓許幼鳶心裡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當初載具事件之後,她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和現在孔無染的情況沒什麼不同。
而懷玉樓還這麼相信她,為她著想,遊戲系統的確是有在認真工作啊……起碼這一刻懷玉樓的話讓許幼鳶想到了一些往事。
說起來,這個遊戲在製造許多干擾項的同時,也是在讓玩家全方面地感受自己搭檔的優點,沉浸在搭檔的溫柔之中。
許幼鳶的腹部又是一陣絞痛,慘叫之後體力值跟血量再次下降,已經下降到了一半以下。
一直在想著尋找搭檔以及攻略目標,許幼鳶差點就被「心跳指數」這個設定帶偏離了遊戲情節,甚至在進入場景之後,根本沒有來得及去尋找武器,這不像是她會幹出來的事,實在是太疏忽了。
腹痛的症狀很有可能是中毒,按照懷玉樓所說,皇上送來的酒里很可能有毒。
如果在幕後指使太監A的人真的是皇上的話,「妖相」這個稱謂就是皇上一手打造,為她吸食童女骨髓來擋刀的。
正常情況下,皇上應該不會讓國師這麼快死,畢竟未來擋刀的日子可能還長,就算給她下藥,想要用毒來控制她,下的也該是慢性毒藥。
可現在國師的腹痛導致體力和血條雙雙下降,很有可能是毒素已經徹底發作。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皇上看起來已經想要除掉她了。
15個遊戲日只剩下最後3個遊戲日了,而孔無染已經奄奄一息。
或許不用到最後的大限之日國師便會提前死亡。
如果遊戲一開始就注意到國師身體的情況,積極尋找解藥開啟另一條支線的話,說不定還能支撐到最後……
視野漸漸變得模糊,天旋地轉之中懷玉樓扶住了孔無染。
「國師,你怎麼了!」懷玉樓有些著急。
「我現在狀況不太好。」許幼鳶感覺她和角色之間的契合度在降低,這是角色將要陷入不受控制昏迷的前兆。
一旦昏迷,許幼鳶不確定這個角色還會不會再醒來,這一局可能就失敗了。
也好。
這局無論是開頭還是經過都非常糟糕。
雖然掛在這裡有一點不甘心,但許幼鳶已經盡力了。
意識在漸漸離她遠去。
如果下一局再開始,她希望能夠被隨機分配到一個正派角色,最起碼不是個傀儡,攻略起來沒這麼費勁……
就在許幼鳶已經篤定要重新開局,甚至眼前的視野已經一片模糊的時候,突然聽見懷玉樓「噫」地一聲。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許幼鳶只覺得身體飄了起來,腹部極痛,但落入了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被這團溫暖緊緊地包裹著。
許幼鳶根本沒辦法讓國師睜開眼睛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懷玉樓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她只聽清了「公主」兩個字。
公主?
孔無染陷入了長時間的昏迷,許幼鳶眼前一片黑暗,只能盤腿坐著,數著遊戲日一點點地減少,乾等。
孔無染昏迷了三個時辰之後醒了過來,許幼鳶終於能夠再次回到遊戲之中。
當她能夠再次感受周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非常柔軟華麗的床榻上,淺藍色的軟帳低垂,白檀香熏讓人舒適鎮定。
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