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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悅:「許幼鳶,這是你拜託人幫你幹活的態度麼?」
許幼鳶:「好,好,都是我的錯,想要吃什麼水果?我現在幫你去洗成不?」
時悅端出了老佛爺的架勢:「就果凍橙吧,要12號的那兩顆,大了我也吃不下。」
許幼鳶心道,12號的已經很大了好麼,還兩顆,年輕人胃口就是好。
將果凍橙洗好,剝去薄薄的皮,剝出一整顆晶瑩剔透的果肉放到了盤子裡。
時悅說她還想吃桃,許幼鳶這邊還沒弄完橙子那頭小祖宗又開口,她應著,將橙子擺好之後再去洗桃。
使喚著許幼鳶,看許幼鳶為她忙東忙西,心疼不是假的,但是先前的心酸也一掃而空,痛並快樂著。
「您請。」許幼鳶用雙手將盤子端到她面前,就像獻上貢品一樣,非常虔誠。
時悅翹起二郎腿,抓緊一切時間體驗姑奶奶的待遇:
「這麼圓一整顆怎麼吃嘛,果凍橙汁水太多,我一口咬下去得噴滿臉。」
許幼鳶心裡罵了一句「死小鬼」,臉上卻還保持著虛偽的微笑:
「好好好,我幫你掰成一瓣一瓣的好嗎?要不我幫你分成一粒粒的?還是我直接替你吃了?」
時悅:「哎,有些人要讓我幫忙,卻還虛情假意。」
許幼鳶將橙子一瓣一瓣地掰開,整齊地擺放在盤子:「請用。」
時悅本來想說讓許幼鳶餵她吃,可看許幼鳶已經橫眉冷對了,這老佛爺如果再裝下去就得被揍成孫子。
充分享受之後時悅沒有再得寸進尺,開心道:「許幼鳶,你怎麼脾氣這麼好?」
許幼鳶就像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表情一緊:「我脾氣好?怕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時悅才不和她來回謙虛,拿了一片橙子塞進嘴裡,美滋滋地吃了半天后道:
「摻合別人戀愛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不干。」
忙活了半天的許幼鳶拿起盤子就要拍她頭上,時悅趕緊道:
「許幼鳶你也不想想,現在蒼麓是口口聲聲說閻容難伺候,不想和閻容在一起,可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是什麼樣,你知道嗎?別一回頭她回心轉意了,兩個人真的成為一對了,咱們還出過餿主意,那時候可不就是里外不是人了麼?
「我跟她們不熟,我當然可以是個局外人,但你不行啊。你和蒼麓不僅是多年的好朋友,混一個朋友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更重要的是,你們在工作上還有合作的關係,說起來現在她還是你的老闆對吧,要有點什麼不痛快,你要怎麼處理合適?許幼鳶,我可不覺得你是個不給自己留後路的人。」
許幼鳶還以為時悅就是跟她打打鬧鬧,沒想到說出這麼有理有據的一串話來。
「我當然知道事情可能會有變數。」許幼鳶道,「而且活這麼大年紀了,蒼麓心裡想的我怎麼會不知道?拒絕一個人的方法有一萬種,其中能夠不傷害又能拒絕對方的方法,可能只有一種。如果咱們能想得到的話,蒼麓一定會想到,她只會比我們想到的更多。」
「你都知道就行了,那還要問我做什麼,不就是讓我這個和蒼麓沒什麼交集的人當這個壞人?回頭真傷害了閻容,對蒼麓來說心裡也能好受一些,畢竟不是她自己出的主意,還能自我安慰一下。」時悅很不留情地戳穿這點,
「看來蒼麓雖然被閻容煩得夠嗆,也不是對閻容完全沒意思。要是真的沒有一點兒感情的話閻容也纏不上她,哪還管傷害不傷害。只要丟一堆特別傷自尊心的話,對方只要不是個傻子都會放棄了,也不至於冒著事業爆跌的危險公布戀情,表達忠心吧。」
許幼鳶點點頭:「按照蒼麓所說,一開始兩人就是逢場作戲相互滿足的炮友,沒想到約著約著閻容就動了真感情。蒼麓也有想過和她穩定,但是閻容吧……可能性格有點古怪。蒼麓說別看閻容浸在娛樂圈裡,其實還真是個沒怎麼經歷過複雜感情事件的年輕人,看待感情這種事情相對比較理想主義,也更天真。當然,天真並不是貶義詞。合不合適得相處之後才知道,就算是不合適,到時候分手就行了。擁有年輕資本的人大概是這樣想的,對吧?
「說功利都不算是貶義詞,最準確的那個詞叫自私。蒼麓一眼就能看到她和閻容的結局,不想浪費時間。她知道閻容年輕,在感情上比較單純,想的沒她那麼多,也有更多時間可以耗。這一次愛情失敗了,大不了她再重新來過。可是蒼麓想的不一樣。蒼麓和我聊過,她想要的不是一時的激情,那東西早就見識過了,沒什麼意思也不追求。35歲之前她也遇到過糟心事,35生日的時候她許過願望,想要穩定下來了。
「對於閻容來說一次失敗的感情可能是人生的經驗和調和劑,但對蒼麓來說就是在舊傷疤上劃下新的傷口。完全沒有新鮮感可言,只是徒勞增加疲倦,更重要的是浪費時間。對我們而言,現在最寶貴的並不是愛情,而是時間。
「她希望能找到一個和她一樣成熟,可能現階段不是那麼默契,但可以在平淡如水的交往中慢慢把60分變成100分的戀人。而不是在滾滾紅塵中還要互相磨合,扎對方一身血然後互相拔刺的小刺蝟。」
時悅聽著有些難過,在許幼鳶看來,她是不是就是那隻只會出陰招的小刺蝟?的確是有好感的,但是一根根刺也許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刺得許幼鳶不適,給她壓力,甚至讓她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