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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涉見此,上前道,“妖言惑眾!”
薛洋對這些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的用黑袍擦拭降災劍身,而眼神卻時不時的掠過眾人,被他盯上的人都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生寒,薛洋嘻嘻笑起,十分惡劣。
魏無羨自顧自的分析道:“這群小朋友是幾天之前被抓來的,和你們錯開了時間,而我和含光君,與你們不是走同一條道上山,和你們錯開了道路。薛洋是剛剛出現的,不瞞大家說,薛洋此人確實是十惡不赦之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若是想要殺人,早就大開殺戒了,完全沒必要跟我們在大殿裡耗著,這和他本人的脾性不合……因此,如果有第三波人存在,他一定是趁著你們在夷陵集合之後,上亂葬崗的這段時間內做的手腳。而且很可能,就在你們中間……”
薛洋挑眉,沒有反駁,反倒是半靠著台階上,唇角勾笑的看著曉星塵,半分目光都移不開。
蘇涉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薛洋,旋即額頭青筋爆凸,他喝到,“夠了!什麼第四波人,憑空捏造出一段無稽之談,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你幹的好事推出去?總是真的有你說的什麼另外一批人,那也是眼前的薛洋,哪來的什麼其他人!窮奇道截殺,血洗不夜天,你手上的累累血債,今天也……”
蘇涉的聲音戛然而止,神情扭曲,薛洋轉過頭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藍忘機,嗤笑了一聲。
“宗主!”
“宗主,怎麼回事!”
“魏無羨,你又動了什麼妖法!”
秣陵蘇氏的門生紛紛站起來,質問魏無羨。
藍思追道,“這不是妖法!這是……這是……”眾人皆知,這是姑蘇藍氏的禁言術。
“啪啪啪!”眾人轉頭看向響聲處,只見薛洋拍著手掌,半撐起身子,笑嘻嘻道,“姑蘇藍氏好教養,這一言不合就禁言他人,教養都是餵了狗嗎?”
“是蘇宗主出言不遜在先!”藍思追說道。
“所以呢?何時其他家族之人,輪得到姑蘇藍氏來教訓了?”薛洋已經坐正了身子,一手按在了降災的劍柄上,一手托著下巴,假裝不解的問道,“旁人做起這事,就是毫無風度,怎麼姑蘇藍氏做起這事,就是各種理由?這樣的教養,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有意思,這可太有意思了!”
藍忘機此舉早已激起其他修士的不滿,有人站出來,嘲諷道,“魏無羨,你真不愧是夷陵老祖,好霸道啊!這時是不打算讓人開口說話?”
蘇涉早已怒火滔天,無奈無論如何也解開不了,他求救於藍啟仁,而藍啟仁則當做沒看見,蘇涉眼底閃過一絲陰毒恨意。
魏無羨道,“請你講一講道理,只要你肯講道理,你就會發現……”
“沒興趣聽。”薛洋哼笑一聲,轉頭看向曉星塵,說道,“道長,跟著我出去,我保你無恙。”
曉星塵並未理會薛洋,薛洋微微垂下眼眸,指尖無意識的敲打在降災的劍柄上,語氣森然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道長!”
“你瞧,你們又不肯聽我說話了。”魏無羨被數次打斷,十分無奈道,“只好讓你們先閉嘴,否則就沒人肯聽我心平氣和地說話,我有什麼辦法?”
“那可真有意思了。”薛洋的目光停在藍忘機腰間的避塵上,眼裡閃過怒意,露出一絲兇殘野性,嘻嘻笑道,“求之不得!”
義城被藍忘機斬斷一臂之仇,他可還記在心裡,可惜姑蘇藍氏太過龐大,不過……只要有機會,他必然要屠戮姑蘇滿門,血流成河!
一指之仇,他尚且滅人滿門,何況這一臂之仇,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藍忘機,搶我鎖靈囊,斷我左臂,你可得好好等著啊,藍二公子!
只是不等薛洋降災出鞘,便被一把一如銀星,閃爍著雪花形光彩的劍壓了下來,明明這劍上並無凌厲,可降災卻收斂了所有的攻勢。
薛洋陰沉著臉,似有猙獰之意,更顯野性,他問道,“道長,何意?”
“你想讓我信你,卻總做些讓我無法相信的事情。”曉星塵似乎是有些卸力,薛洋透過降災的劍身,感覺到微微的顫抖,那是霜華傳過來的,是曉星塵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薛洋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曉星塵,小小的虎牙也不見了,他收起降災,抱劍而立,在曉星塵收回霜華之時,卻忽然露出了嗤笑的表情,劍光雪亮,透著不詳的意味,僅僅眨眼間,便收割了一名修士的性命。
曉星塵愣怔了一下,卻只見薛洋忽然笑嘻嘻的一腳台階,輕飄飄的向後急退,閃過霜華一擊後,立定在了台階之上,伸手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露齒詭笑道,“道長,你可知這人,曾是常家的一個隨從,被他僥倖逃脫,可不想今日卻遇上了……真是要謝謝諸位啊,這下可算是……”
薛洋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一字一句的嘻嘻笑道,“滅,人,滿,門了。”
一股陰風颳過,眾人驚覺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驚懼的眼神聚集在薛洋的身上,驚恐者有,厭惡者有,沉思者有……失望者……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