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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就要相關科室的人在X光下尋找鉛彈。
影像上的顯示和現實中還是有區別,明明找到了鉛彈的位置,開刀進去後就是看不見,每次和外科醫生配合這種手術都很讓人頭疼。
訂書釘進入氣道屬於更深的異物,說有誰能在X光下一刀切下去直接找到訂書釘的話,周春勇認為整個帝都只有鄭老闆一個人。
首先是鄭老闆的水平高,最主要的是人家是介入、外科都能拿得起來的大牛級人物,這一點至關重要。
但沒必要和身邊的廖醫生解釋,周春勇心裡盤算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做著各種預案,以備不測。
……
……
醫大附院,心胸外科的示教室里,田主任愁苦的坐在很明顯的位置上一言不發。
只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不想坐的這麼明顯。
但這次全院會診心胸明顯是解決問題的最主要的科室,想躲都躲不了。
加上他身材瘦高,坐在椅子上依舊比別人高了小半個頭,看著相當的顯眼。
醫務處的馬處長主持會議,他聽著各科室的匯報與各種解決問題的奇思妙想,心裡也很愁苦。
「綜上所述,我認為沒有太多的好辦法解決這件事兒。」呼吸內科的主任說道:「實在不行的話,還是胸科上台開胸處理吧。」
「訂書釘,還不是固定的而是游離的,外科手術取不出來。」田主任顧不上什麼面子之類的事兒,直接說道。
「氣管鏡已經試了,不行。」
「介入我估計也不行,抓捕器什麼的根本抓不住訂書釘那么小的物件。」介入耿主任道:「我先說我這面的情況,手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抓緊時間準備外科手術。具體田主任在影像上的顧慮,我可以……」
說著,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耿主任看了一眼,便把手機掛斷,繼續說道:「我可以在後面協助田主任來解決。」
馬處長心裏面已經有數,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道:「沒辦法的辦法,患者家屬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氣管鏡取異物的時候導致的副損傷已經是家屬承受的極限,一會聯合手術,務必要保證成功!」
田主任心中冷笑,這時候唱高調有意思麼?最後打開氣管、打開肺臟,卻根本找不到訂書釘在哪。誰開誰麻爪,有本事你上啊!
一想到一團爛糟糟的肺臟,田主任的頭就開始疼起來。
極有可能的是最後訂書釘找到了,卻要切除一個肺葉,怎麼和患者家屬解釋呢?
「要是一定需要外科手段的話,我再說兩句。」田主任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他沉聲說道:「胸科手術,可能會導致嚴重的副損傷,這一點我希望醫務處能和患者家屬進行溝通,爭取理解。」
「其次,取不出來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並且機率也不小。要不院裡聯繫一下協和或者北醫,實在不行……」
他沒把話說完,最後是什麼意思,所有人都知道。
找帝都最牛的人來救台唄,這種事兒也很常見的。大家誰都有過不去的坎,要麼就硬著頭皮頂著,要麼就集思廣益。
找別人來,好處是有頭腦風暴或者別人在偶然的機會做過,心裡有成熟的想法也說不定。
而且在患者家屬面前也做足了姿態,我們真的是盡力了,整個帝都的頂尖醫生全來會診,再完不成手術我們也沒轍不是。
當然,這麼做的缺點也很明顯,低頭認慫的滋味不好受。
說到這裡,田主任瘦高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他腦海里莫名回想起來的是小半年前的那台子彈栓塞,介入手法取出子彈的手術。
第2584章 咱誰都做不下來
「行。」馬處長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行就找人,怎麼也要把患者家屬的情緒安撫下去。
醫療難做啊,孩子吃了訂書釘,最後所有矛盾都集中在醫生身上,這都是什麼事兒。
家長沒有問題麼?學校沒有問題麼?孩子本身……算了,想這麼多都沒用。孩子就在病房,已經因為訂書釘的剮蹭有出血的跡象,誰都不知道這種情況是會更輕還是更重。
馬處長是在氣管鏡取訂書釘失敗、導致張力性氣胸後得知的消息。他急匆匆的趕過來,看見憤怒而茫然、傷心的患者家屬。
這家家屬還算是通情達理,但是也不能再刺激了。現在家屬的情緒在火山爆發的邊緣,只要一個小小的波瀾,很可能這座火山就徹底爆發出來。
想著,他挪了挪屁股,似乎自己正坐在火山口上,下面就是灼熱的岩漿。
「田主任,你們和哪家醫院熟悉?」
「協和吧,我聯繫韓教授。」田主任道,他和韓志軍教授熟悉,關係也不錯。找韓志軍來完成手術,不算丟人。
至於心裡那個隱約的想法,田主任一早就把他給「忘記」了。介入科願意請就請,自己是不能張這個嘴。
「耿主任……」
馬處長說著,看見耿主任不在座位上,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耿主任呢?」
此時門推開,耿主任拿著手機走回來,「帝都肝膽周主任的電話,患者他認識。」
「哦?」馬處長一下子來了興致。
「我問了周主任,他馬上趕來,我們倆一起商量著做。」耿主任的情緒不像是之前那麼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