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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不對,她完全沒有入戲,和陳粵倫面對面反而帶著緊張,親自己的偶像?不不不,這感覺太奇怪了。
梁惟喊了卡,陳粵倫沖她溫和地笑了笑,退開來,兩個演員回歸到正常的社交距離。
「你很討厭陳粵倫嗎?」梁惟沒什麼表情,語氣也不善。
虞越表情很喪:「不討厭。」
梁惟唔了一聲:「那就是討厭我——這個導演咯?」
虞越:「……不敢。」
「不敢就是有,算了,也沒關係,討厭你也得這麼演,」梁惟看著她,說,「我看過你之前的作品,演技勉勉強強,但感情戲很爛,爛透了,你扮演的女人不是性/冷淡,你是在勾引他,勾引懂不懂?不是在請教數學題。」
虞越自知這段演技拉胯,她乖乖聽教訓。
梁惟站起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他大步離開會議室,到門口停下來,又回過頭說:「實在沒感覺,你就私下找個人醞釀醞釀,許以琛就不錯。」
虞越深呼吸一口,以免自己暈過去。
看她受挫後垂頭喪氣的樣子,陳粵倫有些好笑,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等進組以後慢慢會好的。」
虞越心中感激,越發崇拜這個偶像,她充滿希望地問:「是梁導的脾氣會變好嗎?」
陳粵倫搖頭:「不是,會更差,但你一定會習慣的。」
虞越:「……」
要是現在給青姐打電話要求毀約,她會被暗殺嗎?
……
挫敗歸挫敗,後悔歸後悔,戲還是得演下去。
周青桔聽說了這件事,她雷厲風行,安排小萌給她找齊了世界範圍內經典的情/色片,打包發給虞越,讓她待在家裡好好找感覺。
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青姐停了她三天的工作,三天,足足三天,看得虞越想遁入空門,立地成佛。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許以琛那廝知道了,幸災樂禍地打電話過來:「需要我的話說一聲,不收錢,就當是為我國電影事業做貢獻。」
「你本色出演,還是去跟別人搭戲吧,梁大導演的、乖、侄、子。」虞越掛斷電話,並將他拉黑。
許嘉宴這幾天都沒回家,他只發了條簡訊,告訴她這幾天要去外地參加實戰演練,歸期不定。
她一個人在家,對著屏幕昏天黑地。
門鈴響了。
虞越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按下暫停鍵,歡欣鼓舞著起身迎接外賣小哥。
她幾步小跑,剛到玄關,看見門從外面被打開。
大忙人許嘉宴提著她點的小蛋糕旋身進屋。
「怎麼是你?」她問。
「結束訓練,我就回來了,」許嘉宴淡定地解釋,他把蛋糕遞給虞越,隨口問,「你不是減肥嗎?」
「心情不好,我就吃兩口。」她拎著蛋糕到客廳茶几上,想起自己沒洗手,又忙去了趟衛生間,把手洗乾淨了,才噠噠噠跑回來,迫不及待地奔向她的小蛋糕。
許嘉宴穿著白衣,迷彩褲,手抄在兜里,面對電視牆,側臉看著挺嚴肅。
這麼說吧,就讓虞越想到大學軍訓的教官,只是比他高很多,帥很多。
「你在看什麼?」他問。
「電影啊。」虞越下意識回答,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妙,她看向屏幕,裡頭那一男一女正在用高難度的姿勢接吻,穿得還很清涼。
她立馬改口:「學習資料,我拍戲要用。」
虞越抓起沙發上的遙控器關掉畫面,不太自然地對許嘉宴乾笑兩聲。
許嘉宴轉過頭,手從褲袋裡抽出來,搭在沙發上,手臂上拱起硬朗而緊實的線條,「什麼戲要學習這種……知識?」
「不是你想的那種,只是有幾個調情的場景。」虞越不客氣地在他手臂上拍了下,那天他說過了,要打就光明正大的打,起碼這樣沒有被過肩摔的風險。
許嘉宴皺眉,頓了頓,才問:「是梁惟的新電影?」
「對,你不知道梁惟他有多難伺候,嘴又毒,完了完了,我這次是見鬼了。」虞越坐上沙發,拆開外賣包裝,發泄似的挖了一大塊蛋糕。
唯有甜食可治癒心煩,甜食萬歲!
「電影是講什麼的?」
虞越挺意外,許嘉宴並不像對這類電影感興趣的人。
但他罕見地主動找話題,還順勢在沙發上坐下,仿佛是打算促膝長談的樣子。
也罷,她也實在是需要傾訴,便把試戲的情景簡單說給許嘉宴聽。
在提到梁惟是如何出言譏諷時,語氣裡帶著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委屈。
許嘉宴在思考時會有個習慣性動作,兩隻手疊在一起,右手大拇指一下下無意識地輕敲左手食指,他現在還是這樣,一點沒變。
他修長的手指忽然頓住,臉上沒什麼表情:「讓你找許以琛——醞釀?」
「對,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許嘉宴雲淡風輕地嗯了聲,評價:「病得不輕。」
虞越後知後覺,不由得看向許嘉宴,她了解他,並不是那種在背後說陌生人壞話的男人,這才讓她感覺不對勁。
等她看清許嘉宴清冷眼眸里那抹鬱郁之色,這才意識到,提到許以琛,又讓他不高興了。
怪她,得意就忘形,這不,又說漏了嘴。
虞越默契地收起話題,捧著涼絲絲的提拉米蘇,表情很犯難,就聽見許嘉宴的聲音:「劇本有嗎,我和你對戲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