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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忽然伸來一隻手,拿走她手裡的冰啤。
虞越睜大眼睛回過身,許嘉宴仰著頭喝剩下的,喉結滾動,虞越看了幾秒,他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許嘉宴你幹嘛?」
他放下啤酒,用大拇指隨意擦拭了下沾著泡沫的嘴角,到虞越身邊坐下,「我口渴了,姐姐剛才不是要我喝酒?」
虞越:「那是剛才,我隨口一說。」
「你總是隨口一說,」他垂下濕淋淋毛茸茸的腦袋,有些頹喪地左右甩了甩,像極了只被雨水打濕的大狗,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點鼻音,「我不該當真對嗎?」
「許嘉宴……」
他充耳不聞,喝完罐里剩下的啤酒,將易拉罐捏扁了,以一個投籃的姿勢準確命中牆邊的垃圾桶。
「可是憑什麼……」他仿佛自言自語,又像在對她發問,「你要開始就開始,你要結束就結束?」
虞越頭疼地揉了下眉心,糟糕,以這少爺的酒量,怕是已經醉了。
她真的不該招他。
「你醉了,我們下次再談,現在上樓去睡覺,」虞越讓聲音放軟,硬著頭皮哄他,「許嘉宴,你乖啊——啊!」
原本軟膩的那句尾音驟然拉長,變成一聲驚斥。
在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失重感襲擊後,她坐到了許嘉宴的腿上,他那麼直勾勾盯著她,牢牢控住她的腰,眼睛裡洶湧著蓄勢待發的暗火。
「總叫我乖,總是。」
帶著涼意的薄繭勾開她襯衫下擺,緩緩而上。
他手勁有些重,眼神也是前所未見的兇悍,虞越咬著唇,忍不住的戰慄。
「姐姐你聽好了,」許嘉宴埋頭不輕不重地咬了下,「我他媽早就不想乖了。」
第27章
被按在腿上時,虞越就強烈地感覺到了什麼,她眉心突突地跳。
也有預感,今天晚上會發生什麼。
沙發不足以容納兩個人的荒唐,許嘉宴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抱起來,像抱小孩那樣,聲音比凜冬夜風還冷:「上樓去。」
他似乎在徵詢她的意見,又仿佛沒有。
不太重要,虞越很清楚接下來的事,她已經沒有力氣拒絕。
不過是上個樓的功夫,他們也沒閒著,虞越在半癱軟的意識中忍不住分心,驚嘆於他的腦部構造。
是怎樣可以同時做到擁抱,親吻,竟然還能在樓梯上保持平衡。
而她光是專注於一件事,就快要用盡全部力氣了。
——讓自己不要太快投降。
上樓拐角第一個房間是許嘉宴的,他在門口短暫駐足片刻,就在虞越以為他要進去的時候,他卻抬步繼續往前。
二樓最裡面那間是虞越的房間。
虞越小力揪著他的耳朵,「去你的房間。」
他任由她使用暴力,面無表情地告訴她:「不行,就要去你的房間。」
直到跌落床里,被熟悉的香氣和柔軟包圍,她才無力地意識到他的用意。
這裡是她的房間,讓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同時也會是最羞恥的地方。
房間裡裝有智能燈,會在人走進時自動亮起,亮堂堂,把一切照得像白晝,讓一切都無所遁形。
他額發間不知是水還是微濕的汗,他侵略感十足的眼神,還有他深邃眼眸里倒映出的那個自己。
是她,又不是她。
虞越拿手擋住眼睛,讓許嘉宴把燈關上。
他帶著幾分惡意輕輕啃咬:「不關,不想關。」
虞越睜開眼,眼尾沾染微紅,濕漉漉的,帶著幾分薄怒。
隱約聽見他笑了一聲,「姐姐這麼害羞嗎?可我想讓你看著啊……」
虞越有些絕望,她懷疑這少爺醉得不輕,直接釋放了第二人格,認識這麼久,她從沒見過他這麼強勢,甚至是惡劣的一面。
曖昧和酒精的氣息昏昏發酵,虞越自己本身也不太清醒。
她趁著最後的幾分理智,妥協地服了軟,湊上去溫軟地親他,小聲地哄:「關燈好不好?乖……」
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醉鬼也是吃軟不吃硬的。
明顯看到許嘉宴眼裡動搖了幾分,加深了這個吻,
停下來,他抬起手指擦過她唇角的水色,一開口聲音便染了欲,「要我乖,那你呢,你乖不乖?」
虞越在心中暗嘆一聲,她現在好像也……沒得選擇了。
她抬起腿,膝蓋有意無意地輕輕蹭過,是討好,也是挑釁。
於是他眼眸瞬間就黯了。
最終那盞大燈還是被關上,取而代之的是床頭那盞小夜燈,光線幽幽昏昏,又像是層月光般溫柔的輕紗。
燈泡可能要歇工了,時不時閃一下。
就像這個夜晚,多少有些酒意之下的衝動,誰也不曾提前謀劃,頻頻出錯。
否則也不會到最後一步,才想起沒有買最關鍵的東西。
許嘉宴聲音低沉里藏著隱忍,在她面頰上親了下:「我去買。」
虞越這一刻才辨清,他額間真的滲出一層細密的汗,薄唇緊抿,真是忍耐得極為難受了。
她在無邊的緊張中,忽然感覺一絲好笑,又有些心疼。
她的男孩喝醉了,生氣了,凶歸凶,乖還是乖的,仍然記得分寸。
虞越說,「左邊抽屜里有隻粉色錢夾,裡頭有一隻。」
沒想到,她好心提醒,不知怎地竟又惹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