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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下次我請你吃冰淇淋吧。」虞越抱歉地摸了下耳朵。
陳序斂眉微笑:「好啊,我不工作的時候都可以。」
虞越:「到時候我帶上許嘉宴,讓他請你吃,他那時候肯定是粗心給忘了。」
他嘴角笑意頓了頓:「好啊。」
還是忍不住嫉妒他,被人偏愛的感覺真好,即便他的錯誤就擺在眼前,虞越還是會為他開脫,他就連犯錯都是一種資本。
「其實對許嘉宴,我還挺好奇的。」
虞越看著門前亮起的小燈,問:「好奇什麼?」
陳序:「好奇當年他那麼高的分,明明可以報T大,為什麼突然換了志願報考警校。」
其實這件事長久以來都壓在虞越心上,尤其是最近,那天車上的無心之談多少還是影響了她,她不想再糾結。
可陳序的話似乎另有深意。
「你說他換了志願?」虞越面色一寸寸冷下來,在夜幕里仿佛褪了血色,「什麼意思?」
陳序看向虞越,想了想才說:「高考前一個月,學校為了了解情況組織過一次志願搜集,所有高考生都要填報,我那時是班長,在辦公室幫老師整理卷子,正好聽許嘉宴班主任提起的。」
他那樣的成績,填報T大是理所當然,所有人,老師,同學,都這樣認為。
虞越也是。
可那天瓢潑大雨,許嘉宴將她推到樹上,他的臉,手指,眼神,就連頭髮絲都是冰冷的,他說,很早以前就想報警校了,誰說他都不會改。
虞越問,那我說呢,現在我要你改。
雨珠從樹的枝葉間簌簌而下,順著他的頭髮,眉骨,鼻樑落下。
許嘉宴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睛裡有小獸一樣狠戾倔強的光,他問:「那我如果要你從此和許以琛斷絕聯繫,再也不見他,不理他,你答應嗎?」
虞越那時氣極了,想也不想就說:「不可能!」
他似乎早有預料,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的回答也是,不可能。」
他鬆開虞越,回到球場,暴雨將虞越的視線模糊成一團白霧,許嘉宴面目模糊,整個人都被雨淋透了,他那麼狼狽,又讓她覺得很孤單。
現在想起那一幕,虞越總覺得,他臉上的不全是雨水。
在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好像是哭了。
第35章
虞越的大學室友張琪結婚,早在一個月前給虞越發了請柬。
但她情況特殊,不方便出席這類公開場合,張琪索性在結婚前一天,把幾個舍友聚齊,叫到家裡開單身派對。
幾個女孩子喝了紅酒起鬨,要張琪換上婚紗給她們看,張琪無法,只得換了出來,被三個人輪番吃了豆腐,這才放過她。
虞越坐地上,撐在沙發上手托著臉,「就我一個人沒見過琪琪老公,我感覺我被排擠了。」
張琪敷著面膜,在她身邊坐下:「拉倒吧,你這大忙人,我請你,你敢來嗎?」
「你老公又不是鬼,有什麼不敢?」
「馬後炮,那我下次叫我男朋友出來,誰不來就是小狗。」鍾惟欣是宿舍最小的一個,她畢業後就在當編劇,最近談了個混血模特男朋友,高大帥氣,整天在朋友圈秀恩愛。
劉恬恬指著虞越:「那她這個小狗肯定當定了。」
幾人哈哈大笑。
張琪在畢業後拍了幾部電視劇,一直不溫不火,她從讀書時代就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準確,說自己二等容貌,三流演技,末流資源,這輩子也不可能火,她的目標就是在二十八歲前嫁出去。
她沒找圈裡的人,也沒做豪門夢,而是跟當時帶她的經紀人在一起了。
幾個舍友各有各的發展,也各有各的忙碌,能聚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
這個夜晚,除了客廳大到自帶回聲,不用擔心笑聲太大被隔壁敲門,夜晚也不用熄燈,倒有幾分從前住宿舍摸黑夜談的調調。
張琪指著虞越:「我們四個,現在就你拖後腿。」
虞越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她指著自己,臉色微醺:「就我拖後腿?」
「難道不是?」
虞越學著影視劇里的反派角色,「哼哼哼哼」地笑出了聲,嘴角扯出得意的弧度,笑得意味深長。
餘下幾人紛紛停下動作,面面相覷。
「不會吧?」
「不是吧?」
「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劉恬恬坐得離虞越最近,她靠過來捏虞越的臉,「別笑了,笑得跟女鬼似的,怪瘮人的。」
虞越就對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誰讓你們冤枉我。」
話音落,偌大的客廳里先是沉默,緊接著此起彼伏地爆發出尖叫,那個音量足以把宿管阿姨從一樓召喚到五樓。
虞越頭皮發麻捂著耳朵,直到那幾位冷靜下來,下一輪就開始逼問她男友是誰,有沒有照片。
「其實你們都見過,」虞越想了想,說,「他叫許……」
「許以琛?」張琪端著酒杯在虞越身邊坐下,「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他啊。」
鍾惟欣愣了下:「如果是他,你倆不是老早就在一起了嗎?」
劉恬恬:「老早是多早?」
「過來,」張琪沖鍾惟欣一勾手指,兩人湊一起說了會兒悄悄話,隨後張琪一拍大腿,「我就說我那天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