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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囂張,帶勁極了。
哥們兒撞了下他的肩,笑得很邪:「琛哥,這是你的菜吧?聽說這姑娘可牛逼了,你去追,追上了我送你架飛機。」
誰也不是缺錢的主,許以琛罵了句:「無聊,老子買十架砸死你。」
「對哦,你嘛,更牛逼,從來只有姑娘追你,你是不可能追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這話說得酸透了。
許以琛的確沒去追虞越,相反,他在一次體育課上,不小心用籃球砸到了虞越的頭。
女孩抱著腦袋,頭低著,長頭髮垂下來,看不清是不是哭了。
那會兒許以琛也沒哄女孩的經驗,在陣陣起鬨聲中走上前,很彆扭地說了句對不起,聲音很小。
誰知虞越紅著眼睛抬起頭,撿起腳邊的籃球啪一下砸到他身上,「還給你!」
許以琛火大,吼了聲:「我道歉了!」
她更大聲地吼回去:「我也道歉了!」
砸那一下就是她的道歉。
這小暴脾氣叫許以琛恨得牙痒痒,可無論如何他也幹不成對女孩動手的事,何況她生了那樣一張臉,眼睛紅紅的,發脾氣的樣子也好看。
之後在學校里他們經常碰面,但沒有交集,誰也不給誰好臉色,有一次兩個人作為男女顏值代表,被選上共同主持一個節目,兩人硬生生臭了整晚的臉,底下一排校領導臉都綠了。
就連發小都看出端倪,他說:「阿琛,你完了,我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生這麼幼稚。」
許以琛:「你說誰?」
「當然是我們的校花虞越啊!」
「虞越是誰?我們學校有校花?」
「……」
許以琛和虞越雙方面的冷戰行為結束於高二下學期某個傍晚。
那天晚自習他逃了,本就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跟發小還有幾個同學在學校旁邊一家咖啡廳二樓組隊開黑。
旁邊就是條小巷子,陰冷不見光,很多小流氓喜歡在這裡打架,抽菸,還有些小情侶在這裡親熱,因此被一中學子們稱為墮落巷。
在周圍人喧鬧的空隙間,樓下突然一陣喧譁,叫罵聲混著嘈雜的腳步。
許以琛靠窗,漫不經心地往外撇去一眼,看見一群流里流氣的小混混,為首的那個架著一個少年往巷子裡走。
那少年穿著乾淨校服,是對面啟德初中的,看起來像是好學生的樣子。
明顯馬上要挨揍了,可能是被要錢,可能是其他事,但都跟許以琛無關。
他漠然地收回視線。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吧,遊戲一局結束,等待再開一把的時候,發小忽然猛地拿手肘撞他一下:「臥槽,那不是你死對頭嗎?」
許以琛一愣,再往窗外看過去,細雨濛濛,虞越從馬路對面直衝過來,朝著墮落巷的方向,這個時候校門鎖著,她只可能是□□出來的。
虞越徑直跑進了巷子裡,許以琛皺著眉,動作很大地站起來,椅子都翻倒在地。
「臥槽,你幹嘛,要去跟校花單挑嗎?瘋了吧你。」
許以琛覺得虞越才是瘋了,那種地方也敢進去?以為那些混混都跟他一樣好脾氣嗎?
「遊戲不打了,」他望著身邊一圈兄弟,下巴抬起,「走,打架去。」發小傻眼了:「不是吧,你還真打女人啊?」
許以琛糾集一幫人浩浩蕩蕩殺進墮落巷裡,有一瞬間也覺得荒謬,他一個大少爺,千嬌萬寵,什麼時候跟人這樣硬碰硬的打過架?何況是一幫他正眼都懶得看的小混混。
戰鬥很快結束,他們這邊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小混混一個個癱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虞越和那少年靠在一起,第一次對許以琛說了謝謝。
看著少女在雨中蒼白的臉,許以琛心裡感覺被什麼撓了一下,看著虞越攙著少年離開,很親密的樣子,又不經意皺起眉。
之後和虞越的接觸越來越多,就連學校那些人當他們是一對,許以琛也只會笑笑,不會否認,可虞越的身邊總有那個少年。
許嘉宴,他總是不動聲色,很安靜,又很頑強地霸占那個位置,許以琛很快就發現,只要有他在一天,別人永遠到不了那個位置上。
很久之後的某一天,他知道了虞越和許嘉宴決裂的事,許以琛非常意外。
他很清楚那個少年對虞越近乎病態偏執的占有欲。
那段時間虞越心情很不好,許以琛天天去找她吃飯,有一回虞越終於開口問了:「為什麼啊,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非得報警校。」
許以琛在她旁邊,回答說:「可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讓你在乎心疼吧。」
虞越端著的酒杯抖了下,她看著許以琛:「怎麼可能?別亂說。」
「我沒亂說,你的許嘉宴本來就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行了,」她目光清泠泠,酒杯重重地擱到檯面上,「不要講他不好。」
「實話也不能講?」
她站起來,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許以琛:「反正就不要講。」
許以琛忍著氣把所有話咽了回去。
關於那次墮落巷群架事件,許以琛當時就隱隱感覺奇怪,他和一幫人趕到巷子裡那會兒,幾個小混混都靠著牆,表情痛苦,而許嘉宴就臉上帶傷,看著挺嚇人,但站得卻比所有人都直。
當時還當是他特別倔,強撐著不倒地,情況緊急,加上頭腦發熱,他帶頭上去打人,也沒過多細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