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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澀的、複雜的、難以抗拒的,甚至是讓人感到沉迷的感情。

    這種從沒有接觸過的情緒,讓她感到好奇而欣喜。

    想要產生更多的感情,想要體會更多的複雜感情,而能讓她產生這些複雜情感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棕發青年一人。

    就連相處了那麼久的幸村精市,也沒有讓她產生過除了喜悅之外的情緒。

    先不說瀾水沫現在的性格十分容易相處,就算沢田綱吉弄疼了她,她也不會太過於在意,更何況棕發青年在抓住她時,青年的情緒雖然很激動,但卻會注意力度,就算瀾水沫身為神明附身在藤原愛理的身上,但這具身體還是孱弱的人類。

    大概是第一印象不錯,亦或者說是心中突然湧上來的其他情緒讓她欣喜若狂,瀾水沫對沢田綱吉的興趣竟然比對幸村精市的興趣多得多。

    與這個人多相處一些,她的情緒會更加豐富嗎?

    瀾水沫不知道,但並不妨礙她會去嘗試。

    “抱歉,可以把你的手放開嗎?”

    還沒等瀾水沫說話,站在棕發少女旁邊的幸村精市抓住了沢田綱吉的手,力道不大但卻暗含十足的警告,他的表情褪去了些許的溫和,鳶紫色雙眸中笑意完全消散,添上了幾分威嚴。  

    “愛理的身體不太好,你這樣抓著她她會很難受的。”

    “……愛理?”沢田綱吉愣住,他鬆開了手,深棕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

    “初次見面,我叫藤原愛理。”瀾水沫伸出了剛剛被沢田綱吉抓住的手,棕發青年的力道很輕,藤原愛理的身體長期缺乏營養,稍微磕磕碰碰就會發紅淤青,但此時她被抓過的手臂上依舊白皙,可見沢田綱吉將力道控制得很好,並不會因為激動而不小心傷害到她。

    “阿沫是我的小名,我之前見過你麼?”瀾水沫輕輕的握了一下棕發青年的手,她並不在意青年之前的無禮,臉上的笑意甚至更加的濃,那雙如同琉璃般的琥珀色眸子比以往稍顯深沉,她仔細的看著沢田綱吉,沒有錯過他任何的表情和眼神的變化。

    “我是沢田綱吉。”棕發青年瞥了一眼站在瀾水沫身旁的幸村精市後,臉上喜悅與激動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可以看出,這個站在棕發少女旁邊的紫發少年非常的優秀。

    無論是樣貌還是禮儀舉止,都稱得上是上乘了。

    “可能你不記得了,我小的時候只有你一個朋友,你陪伴著我度過了孤獨的童年,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總會沖在我的前面。”  

    說到這,沢田綱吉的神色變得溫柔起來,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棕發少女身上,就算瀾水沫的樣子和聲音都改變了,但在見到這個少女的瞬間,他的超直感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就是瀾水沫。

    無關外貌,也無關名字,沢田綱吉認定了眼前這個棕發少女軀殼裡面的靈魂就是瀾水沫。

    見到瀾水沫之前,沢田綱吉想了很多,比如說阿沫如果和別人在一起,那麼他應該祝瀾水沫幸福才對,比如說阿沫厭惡他,那麼他應該不讓瀾水沫煩心才對。

    但這些想法在見到瀾水沫的那一剎那全部消散,等到他回過神來,他已經牢牢的抓住了瀾水沫的手臂,生怕眼前這個人會從他的身邊逃走。

    在瀾水沫離開的那段日子,沢田綱吉見過許多美艷動人的女人,也接觸過許多性格比笹川京子還要溫柔的女人,更加是接觸過性格火辣直慡的黑手黨少女。

    但沒有一個人能像瀾水沫一樣給他那麼大的震動與衝擊。

    沢田綱吉始終記得瀾水沫渾身浴血擋在他面前的身影,就算滿身血污也改變不了金髮少女的美,那時候日光從頭上傾瀉下來,瀾水沫的金髮似乎吸收了陽光,發出了溫暖而朦朧的暖色。

    對於其他人而言瀾水沫也許是可怕的怪物,但金髮少女卻是沢田綱吉一個人的英雄。  

    他那時候就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的保護瀾水沫,可是卻不曾想過離別是如此的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所以其他的女人無論再漂亮,無論再溫柔,無論能力再強,都不是當初對他伸出手,並且一如既往保護著他的金髮少女。

    想要保護瀾水沫的念頭似乎已經成為了本能,哪怕沢田綱吉此時欣喜若狂,但卻絲毫不會傷害到他追逐了整整十年的少女。

    就算瀾水沫身邊站著一位十分優秀的少年,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沢田綱吉對瀾水沫已經不是愛了,那是一種比愛更加扭曲而深沉,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好似貪婪的饕餮一樣渴求著的執念。

    十年的執念,十年的思念,十年的追逐,十年的尋找,十年的瘋狂。

    這種感情比幸村精市清淺的喜歡濃郁得多,沉重而深厚,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與窒息感,但是卻更加能夠打動人心。

    他在找到瀾水沫之前曾經做過很多假設,他也想過如果瀾水沫已經完全忘了他該怎麼辦,然而如今真正見到了那個陪伴了他整整九年,始終默默保護著他的女孩,沢田綱吉發現自己之前所做的假設成真了。

    棕發青年不知道是悲哀居多,還是慶幸居多。  

    他厭惡之前的自己將瀾水沫傷害得如此之深,又慶幸瀾水沫如今已經忘了他們過去種種的不快冷漠與訣別,他現在能夠以最好的,最完美的一面出現在瀾水沫的面前。

    找到瀾水沫需要花十年的時間,如果追回瀾水沫需要花二十年的時間又如何。

    他已經尋找得太久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了時間。

    “後來我做錯了很多事情,你卻絲毫沒有罵過我,只是賭氣離開。”棕發青年的神色似乎帶上了一點悲涼,那雙深棕色的眸子看向瀾水沫時充滿了繾綣的愛意與瘋狂的執念,裡面翻滾著的複雜情緒讓在一旁的幸村精市都感到心驚肉跳。

    那種濃烈厚重的感情,幸村精市從沒有在任何一個人的眼中見過。

    紫發少年發現他根本插不進瀾水沫與沢田綱吉的對話中,哪怕棕發少女說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俊美青年,但幸村精市卻能夠感覺到,瀾水沫對沢田綱吉的興趣很大。

    那個面對疼痛,面對死亡,面對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只是輕輕微笑,眼中始終只有單調空洞的喜悅之情的瀾水沫,在見到沢田綱吉時,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幸村精市不太明白瀾水沫究竟經歷了什麼,感情和心理才會變得如此的奇怪,但現在看來,棕發少女的情況實在不是很樂觀,沢田綱吉並沒有撒謊,而瀾水沫也承認了自己的小名就是棕發青年口中的阿沫,可見瀾水沫的記憶已經出了問題。  

    他以為他通過這麼多天的相處,通過那麼多的小事對瀾水沫有了一定的了解,卻發現棕發少女的情況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眼前這個對著俊美青年笑得溫柔純淨,眼眸中帶著喜悅的瀾水沫,和那天他見到的黑髮少女簡直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並不知道那天見到的殘忍的怪物就是瀾水沫。

    一個溫和平靜,一個狂躁易怒,一個對人友善,一個卻以嗜殺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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