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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除了她以外的穿越者。
少女渴望有一個同為穿越者的同伴,分享著秘密,互相訴說著煩惱,可以交心,以後也可以互相扶持。
但同時她又恐懼,如果對方是一個瑪麗蘇奇葩,她該怎麼辦?她那個貌美如花的哥哥已經深陷進去了,假如是因為對方的瑪麗蘇光環才深陷進去,幸村琉璃表示那就坑爹了。
她家哥哥對她的描述是,瀾水沫是一個很純淨的人。
這樣想想,尼瑪這不就等於白蓮花瑪麗蘇嗎!
想到這裡,幸村琉璃的臉蛋頓時皺了起來,她有些後悔就這麼貿然的來見瀾水沫,應該多去調查調查這位疑似穿越者的身份,然後再做出相應的打算比較好。
但當幸村琉璃見到瀾水沫時,之前她在腦海中模擬出來的千百種性格此時已經被她拋棄到九霄雲外,她從沒想到幸村精市的描述竟然一點都不誇張,眼前的這位棕發少女給她的感覺的的確確是純淨。
就像是一張白紙,就像是一條沒有被污染過的溪水,就像是剛剛被雨水洗滌過的大空,幸村琉璃無法用任何的語言描述眼前的這位少女,她只能呆愣愣的看著,一時間失去了言語。
隨即,幸村琉璃不知道為什麼,感到了一絲的危險,但這種感覺不過是轉瞬即逝,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快到令到她差點以為那是錯覺。
什麼樣的人最可怕?
第一種就是失去了所有,沒有任何在意或者是牽絆的人,而第二種則是瀾水沫的這種……無欲無求的人。
所以說幸村琉璃上輩子不是白過的,比起現在沉迷於瀾水沫的美色(?)中的幸村精市,幸村琉璃更加能夠客觀的看待瀾水沫這個人。
在這位棕發少女的眼眸中,幸村琉璃沒有看到任何的欲望,仿佛是除了人類基本的生理需求,眼前這位名為‘藤原愛理’的少女,就如同一個布偶一般,機械而又麻木的過著每一天。
瀾水沫給她的感覺,甚至讓幸村琉璃覺得她並不是人類。
“初次見面,我叫藤原愛理,叫我愛理就可以了。”瀾水沫毫不在意幸村琉璃的打量,也沒有理會紫發少女眼中閃過的深思,她笑得眉眼彎彎的伸出手以示友好,琥珀色的大眼微眯,遮住了裡面空洞的光芒。
“呃呃我是幸村琉璃,愛理你叫我琉璃醬就行啦~”不過是一瞬間,幸村琉璃便恢復了原本活潑的性格,她十分自來熟的挽住瀾水沫的胳膊,並且一臉嫌棄的將自家哥哥趕到一旁。
“琉璃醬還是第一次這麼粘一個女生呢,現在連我這個哥哥都不要了。”幸村精市笑眯眯的看著她家妹妹挽著瀾水沫的胳膊,似乎有些遺憾他自己不能夠對瀾水沫如此的親密。
自家哥哥那副遺憾的模樣成功的讓幸村琉璃嘴角微抽,紫發少女白了幸村精市一眼,然後成功收到了自家哥哥那種‘快幫我追追妹子我沒轍’了的眼神。
“我也很喜歡琉璃醬呢。”對於其他人的友好,瀾水沫表示從不拒絕。
“吶吶~等會給愛理醬去看看我的房間~最近收集了超多的小說呢,不過大部分都是穿越小說,不知道愛理醬喜不喜歡看。”她一定要儘量套出瀾水沫究竟是不是穿越者,如果不是的話還好說,如果是的話,那麼眼前的這位有著空靈氣質的少女給她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危險。
此時距離瀾水沫進入到幸村琉璃的房間,還有30分48秒。
一進入到幸村琉璃的房間內,紫發少女立刻以和瀾水沫交流感情為由,將幸村精市推出了房間,然後拉著瀾水沫坐到了床邊。
“藤原愛理,你是穿越者嗎?”
幸村琉璃的性格很直,應該說是她不屑於玩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會像前世看到的什麼同人文一樣,一穿越就開始勾心鬥角,又是裝白蓮花又是裝摔下樓梯之類,她問的很直白,如果瀾水沫死都不承認自己是穿越者,那麼她會以其他方面來判定棕發少女究竟是不是這個世界本來的人。
然而出乎紫發少女的意料,瀾水沫很乾脆的點了點頭。
也正是因為瀾水沫的乾脆,讓幸村琉璃對於眼前這位棕發少女的好感度更加高了,她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那麼你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如果問起很多妹子想穿越到哪裡,那麼網球王子絕對是最佳選項,第一這裡美男如雲,各種性格不同風格的美男隨你攻略。
第二,則是因為網球王子的世界很安全,相比起大劍、家庭教師或者是死神,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溫室,最適合剛剛穿越過來的人群。
假如當初瀾水沫穿越到的世界是網球王子,那麼一切可能又會不同,但很可惜的是,這隻怪物,噢不現在應該稱呼她為黑髮神明,她初到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了戰火與殺戮的妖魔世界。
一次又一次的瀕臨死亡,一次次的打擊與背叛,一次次的做出泯滅良知與人性的舉動,漸漸地,剛剛成長為怪物的這個女孩的心中那片柔軟與溫暖的地方越來越小,小到無論是對於敵人,還是對於自己都已經是同樣的殘忍。
你怎麼能夠這麼殘忍冷血?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啊?他們也是人啊!是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啊!你怎麼就能夠忍心把他們的生命剝奪?
一句又一句的質問與指責砸在瀾水沫的身上,所有人看她的眼神恐懼而又憎惡,就像是在看十惡不赦的罪人般,怪物張了張口,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為什麼要殺人?
我不殺掉他們,難道要等到他們來殺我嗎?
怪物想要辯解,然而那些惡毒的質問將她心中最後的一絲柔軟蠶食殆盡,而這個時候,她已經失去了芙妮婭,也離開了沢田綱吉。
已經沒有光明陪伴在怪物的身邊了。
我走啊走,不斷地往前走,斬殺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我用這份力量將喜歡的人小心翼翼的保護起來,但是到了最後,為什麼無論是誰都要用一副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其他人如此,沢田綱吉亦如此。
披著人皮的怪物靜靜的看著面前緊張的少女,那雙漂亮的眼中越來越荒蕪,她緩緩開口,語氣不急不緩,“我已經不記得原來的世界了。”
她最初誕生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發生過什麼事才讓她不停地穿越?她又是為什麼從上一個世界穿越到這裡的?沢田綱吉又是怎麼認識她的?忘川拓骨曾經說過的忘川失曉又是誰?雲雀恭彌又是誰?
都不記得了,這一切她都不記得了,印象中她只記得讓人覺得心情愉悅的事,至於這些疑點她並沒有去探究,瀾水沫也不想去探究。
直覺告訴她,一旦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的存在便會消亡。
本來她就是由主人格衍生出來的充滿‘善’的人格,如果一旦被憎惡沾染,那麼她與第二人格將再也互相制衡,被吞噬是遲早的事。
所以現在的瀾水沫絕對不可能去觸碰那些可能會引發她消亡的事。
“不記得了?”幸村琉璃一臉錯愕的看著瀾水沫,她眉頭微蹙,很顯然不太相信瀾水沫對她說的話,“你到這個世界和我一樣,不過是短短的十幾年,那麼快你就忘了以前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