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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獲得了新生。
但新生並不代表她恢復了力量,相反瀾水沫現在極度虛弱,甚至連人形都維持不住,只能夠保持著一團霧氣的狀態,而現在的她對於惡意十分敏感,那些充滿了殺意和罪惡的靈魂成為了她恢復力量的最好養料。
但就算是這樣,她如今的力量也太過於弱小,雖然比起人類來說她還是強大很多,甚至可以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是最為強大的存在,但和主神那種非人類的存在相比,她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
如今瀾水沫的所有力量都匯聚在了一起,靈力妖力崩玉火焰和精神力的力量將天使之力提高了一個等級,現在瀾水沫除了沒有神格之外,她力量的級別已經是達到了神明。
她用了近千年的時間,成為了神。
不過沒有神格的她只能被稱作偽神。
此時身為黑霧團的瀾水沫還並沒有恢復太多的意識,雖然得到了新生,但她還是遵從了本能去進食,靈魂越黑暗越污濁的人成為她恢復力量的最佳食物。
森田組是歌舞伎町數一數二的黑幫,裡面的人數已經多達百人,暗箱操作,死在這個幫派手中的人數不勝數,雖然平常人聞不出來,但已經是非人類瀾水沫很輕易的便聞出了血腥味,她金色的眸子轉了轉,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
如同是巨大蟒蛇咧開了嘴角,吐出了猩紅的毒舌,對著獵物露出了一個充滿著腥味的笑容。
只是一個晚上,森田組的所有人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整個森田組驀然被黑色霧氣所籠罩,偌大的一個日式宅子中鴉雀無聲,充滿了死一般的寂靜,原本臉上充滿了各種各樣表情的人瞬間跌倒在地,臉上欣喜的笑容逐漸散去,變成了呆滯的面無表情。
籠罩著月光的雲層漸漸散開,清冷的月光灑在了森田組的院子中,裡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全部都是表情呆滯,臉色泛青,透露出了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等到第二天有人發現森田全組死亡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五六個鐘頭了。
轟動一時的森田組死亡事件被炒得沸沸揚揚,頓時在歌舞伎町的所有黑道都沸騰了起來,他們在不斷地調查殺人兇手,這起詭異的死亡卻如同陰影般在他們心頭消失不去。
畢竟誰都唯恐死亡會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然而他們的祈禱和戒備並沒有任何的效果,接下來時隔幾天,便會有一個黑幫無聲無息的全部死亡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無論他們擁有再多的槍枝和彈藥,無論他們的人數再充足,黑霧只是一瞬間籠罩整個黑幫大宅,然後掠去了所有人的生命。
連續奪走了幾百人性命的瀾水沫終於恢復了意識,所以的記憶在一瞬間回籠,黑霧團中的那雙金眸更加冰冷,夾雜了無盡森冷的殺意,如同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環繞在她身上的黑色氣團猛然高漲,好似燃燒著的火焰,咕嚕咕嚕的帶著讓人顫慄的惡意。
“藍染惣右介……田中友輝……”黑霧團瓮聲瓮氣的念出了這兩個名字,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聲音不再是如同磨砂般沙啞,反而是帶著幾分清脆。
她的聲音很輕,如同一片羽毛般落在人的心頭,但卻帶著可怕的憎惡與殺意。
金燦燦的眼珠子轉了轉,瀾水沫來到這個世界的幾個星期始終是隱藏在黑暗處,哪怕是如今她已經恢復了意識,但總覺得記憶中缺失了什麼東西,最近的記憶也開始斷斷續續十分不連貫。
她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力量,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忘川失曉與忘川拓骨的存在了。
比起靈魂印記出現了問題,瀾水沫更加傾向於這兩個孩子已經死了。
黑霧團中的一對金眸眨巴了兩下,裡面的冰冷與殺意逐漸退去,那雙讓人覺得畏懼的眸子此時充滿了濕意,裡面流轉著晶瑩的水光,柔軟而又悲傷,最終她閉上了眼,縮在黑暗中,好似在無聲的哭泣那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依舊是夜晚,圓滾滾的黑霧團動了動身子,原本散漫的霧氣開始慢慢聚攏,一個人形逐漸顯露了出來。
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後,瀾水沫終於恢復了人類的形態。
但是這依舊是遠遠不夠,她還是感覺很疲憊,並且需要更多的惡意滋潤她的靈魂,而最近吞噬人類太過於頻繁的舉動讓所有人類都戒備了起來,為了不被人類發現,她只好先緩一緩恢復力量的計劃。
當務之急是找一個人類的軀體,她需要進入人類的軀體裡面慢慢溫養凝聚著自己的靈魂,而那個人充滿著惡意是最好了。
瀾水沫晃蕩了很久,她跑到醫院吞噬了那些遊蕩的靈魂,最後突然發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靜靜地躺在醫院中,從身體的曲線可以看出是一個女人,她全身綁著繃帶,就連臉部也不例外,右手輸著點滴,只露在外面的一雙琥珀色眸子睜得大大的,裡面充斥著的惡意和憎恨是瀾水沫到這個世界以來,見過最為深沉而又濃厚。
就連森田組那些黑道靈魂裡面的血腥和罪孽,也沒有眼前這股憎恨美味。
隱匿身形的瀾水沫觀察了許久,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哪怕是喝水上廁所都需要護士的幫忙,那雙通透的眸子一眨不眨,一刻也沒有閉上,裡面不斷流出來的淚水沾濕了綁在她臉上的繃帶。
女人裸。露在外的嘴唇極為乾裂,很顯然是這裡的護士並沒有細心的照顧她,就連餵她喝水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更加出乎瀾水沫意料的是,這個躺著的女人周身的憎恨在不斷的增長著,仿佛是要將她的靈魂燃燒殆盡一樣。
太棒了,簡直是太棒了。
如果她進入這個女人的身體,那麼靈魂絕對會得到絕妙的滋養。
“呵。”瀾水沫愉悅的輕笑了一聲,她從黑暗中顯出了身形,床上的女人在瀾水沫出現的一瞬間猛然瞪大了雙眼,極為不可思議的看著浮現在半空中的黑衣少女。
那是一個黑髮金眸的少女,她赤著腳,露出了白皙得過分的精緻腳踝,少女只穿著一身黑衣,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將她的黑色大衣微微吹起,修長的腿時隱時現,她腰間別著一把武。士。刀,左手隨意的搭在刀柄上,她用右手扯了扯衣領,解開了兩顆扣子,精巧的鎖骨頓時顯露了出來。
站在半空中的少女的容貌頂多是清秀,距離絕美還差上不少,她的臉蛋是標準的瓜子臉,唇瓣很薄,鼻子並不是特別高挺,雖然算不上精緻,但組合起來卻意外地讓人看起來覺得舒服。
少女的皮膚很白皙,並不是正常人的那種白裡透紅,反而是慘白得讓人發憷,就連唇色也不是淡淡的粉紅,而是有些輕微的青色。
這個少女並不美,容貌和身材只不過是一般水平,然而她的氣勢和眼神卻讓人僵在原地,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躺在床上的女人日後想起瀾水沫這個人,只記得那雙明亮得讓人發顫的金眸。
黑衣少女從空中緩緩走向她,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就像是天真的孩童扯掉了蝴蝶翅膀般的愉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