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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左右。”Carlo的態度倒是老實誠懇。
“你看,外面天還是亮著的。”薩爾瓦多開始故意混淆視聽,他的聲音充滿了誘惑的磁性。
“現在是幾號。”Gugliemo決定換個問法。
換來的卻是一室的寂靜。這次沒有人答話了,因為他們編不出一個合理而又能隱瞞事實真相的日期出來。
Gugliemo嗤笑,“既然你們沒有人願意說,那麼就讓我來推理一下。我確實是只昏迷了幾個小時,那沒有多久。”他看了看一臉坦然的Lieblingskind和沒有表情的Carlo。
然後,Gugliemo緩了口氣繼續說,“但在我昏迷接受緊急治療的時候,你們中的某個或某幾個人靈光一閃,不謀而合,乾脆讓我在還沒有來得及醒來之前,就讓我索性多睡了一會兒,這個一會兒到底有多久暫時就不追究了。”
三人訕訕的笑了笑。
“之後,由於我的不知名昏迷,審判先跳過我繼續。Medusa為我去頂罪了,對嗎?否則她在軍隊裡的時候,軍銜也不會跟坐上火箭似的升的那麼快。大概從一開始她就是我的退路吧?”Gugliemo繼續自言自語著,然後他抬起頭,笑了,“怎麼都一臉看見外星人的表情?我給你們的印象里我就不能說出這些話嗎?”
Lieblingskind 還是最淡定的那個,“基—本—正—確。”一句話,還是兩個意思,既肯定了Gugliemo的推斷,也回答了Gugliemo最後的問句。
“那麼,還有哪些需要完善?”Gugliemo虛心求教。
薩爾瓦多低聲嘆息了一下,抬手覆上了Gugliemo寶藍色的眼眸,Gugliemo依據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他聽見薩爾瓦多俯身在他耳邊的低語,“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把一切都交給我來辦,不好嗎?
乖,做個很乖很乖的孩子,恩?”
Gugliemo在薩爾瓦多的那一聲故意拔高有著施壓意味的一聲“恩”之後,乖乖的點點頭,順從的重新安生準備去休息。
一室的寂靜,Gugliemo的眼前一片黑暗,他慢慢調適著自己的呼吸,其實從一開始清醒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他還是感覺到很疲倦,大腦並沒有真的清醒,他還是需要很長時間的睡眠。之所以突然爆發小宇宙的COS一下福爾摩斯,也不過是因為想要以此來抵擋自己濃濃的倦意,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明白真相的始末,他也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在快要進入夢鄉之前,Gugliemo聲音小小的補充了一句,“而你們之所以會表現的這麼容易被我看透,不過是因為你們是一起進來的,而事先又驕傲的個人情緒而沒有商量好統一的口徑。安心吧,我不會把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好意當做壞人的。”
我是正太,又不是傻子。而且,即使你們本事再大,Medusa再大公無私,她也無法代替我成為霍格沃茨石化事件的兇手,不是嗎?看來我確實是要考慮一下紐蒙迦德的住宿條件了,可以申請和格林德沃當獄友嗎?鄰居也行。我想要保證每天半個小時的曬太陽補鈣時間,這點要求應該可以滿足吧?
Gugliemo在心底想到。
Gugliemo無事一身輕的去和睡神修普諾斯約會,徒留醫療室內三人尷尬的對視。
當夜幕低垂,Gugliemo卻轉醒了,只不過他還是感覺自己全身無力,哪怕挪動一下小手指都是做不到的,胸口很悶,眼皮怎麼睜都睜不開。Gugliemo覺得這就是他的中國家教說過的傳說中的“鬼壓床。”
當“鬼”真的出現在Gugliemo身邊的時候,Gugliemo渾身僵硬了。他感覺到“鬼”擁有一雙質感不錯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順著輪廓來回輕揉,然後“鬼”握緊了他的手。
“鬼”俯下身,親吻了Gugliemo的額頭、眼皮、鼻尖、臉頰,卻在唇邊猶豫踟躕。
“鬼”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Medusa一樣的甜美可人,不對,“鬼”就是Medusa。她輕笑之後,側身咬住了Gugliemo的耳垂,很快聲音划過,極細極輕,“我知道你能感覺到我,保持住,但不要醒。”
然後,Medusa離開了Gugliemo不經事的耳朵,重新留戀在Gugliemo的唇邊,這次她的聲音提高了很多,好像她剛剛才準備開口說話,“本小姐是來和你告別的,你應該感到榮幸。知道你聽不見,但他們只給了我這麼一個糟糕的告別時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我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但此時此刻我想說出來的事實。”
“石化事件的兇手就是我。驚喜嗎?我是戈耳工,一種已經寫入滅絕魔法生物書的神奇生物,你一定聽過希臘神話,Medusa就是石化人的蛇髮女妖。
還記得米勒娃?麥格嗎?不覺得她很熟悉嗎,她次次都出現在案發地點,也太可疑了吧?不過很遺憾,只能說我的演技太好,你們這些愚蠢的巫師都沒有發現。複方湯劑對於特殊的魔法生物也是有效的,好比你我,但作用時間大多不是很相同,我很幸運,複方湯劑能使我保持大概十二個小時左右。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懷疑那個斯萊特林的一年級男孩(指的就是Tom),不過很遺憾,恭喜你猜錯了!
沒有讓你看見我的真面目,會是你的損失,所以為了保持戈耳工的神秘感,請在對我施行的時候,不要去看我的臉。Gugliemo,我要來警告你,遠離薩爾瓦多。當然了,你是聽不見我的話的。但是我依舊要說,遠離他,是他派遣我去霍格沃茨的,他才是幕後主使。
對了,Anthony也不值得全部相信,還記得他座右銘嗎?不擇手段也要安全的達到目標。他對你衷心不假,但,是人,他就都會有自己的私慾。就我個人所知道的,Anthony在很多年以前就在為薩爾瓦多辦事。當年收養你的那個什麼John,聽說已經死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而你卻傻的根本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的就跳了進來,像個白痴一樣。
最後,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格林德沃讓我對你說:‘不要被過去的表象所迷惑,人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會做出截然相反的選擇。’”
大概也就Lieblingskind的目的單純,但本小姐就是不想告訴你,誰的情路能夠不坎坷?
Medusa說了很多話,就像是個話嘮一般的交待著她想要說的全部。Gugliemo安靜的躺在床上,佯裝還在沉睡,Medusa也在配合著好像沒有發現Gugliemo的清醒,她只是在自言自語。因為他們都知道,門外有人在監視。
Gugliemo一直死死的閉著眼睛,他朦朦朧朧的猜到了一些始末,現在加上Medusa的,他感覺他甚至解開了上一世時不解的謎題。
薩爾瓦多永遠都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是一隻羊,也不會為了某個特定的人變成一隻羊。在Gugliemo第一世的時候,薩爾瓦多和John在合作;但在Gugliemo第二世的時候,John卻死了,只能說他變成了薩爾瓦多鞏固家族權利的一個階梯;所以說,這一世,不論有沒有Gugliemo,薩爾瓦多都是會對John出手的,Gugliemo只是那千萬個理由的其中之一。
薩爾瓦多最喜歡的就是當獵人,從一開始就設好九連環般的陷阱,讓獵物自己往陷阱里撞,而且是心甘情願。
薩爾瓦多永遠都是一個贏家。
最令Gugliemo憋悶的是,他甚至是無法去憎恨那個有著無情的灰藍色眼眸的男人,他對自己的好是發自真心的,但他對別人的無情也一直都是實實在在的。
魔法界的紐倫堡審判經過216次開庭,於1946年10月1日結束。法庭對23名被告中作了宣判:卻只判處了1人死刑。Medusa?戈耳工女中校,審判過程中唯一的女性,卻也是最喪心病狂的一個,她坦言承認,殺一個的時候會記得,殺上百個人之後,那就只是數字尾數的變動。
Gugliemo從“再一次”清醒過來之後,身體就莫名其妙的變差了,他因為種種原因得到了從輕發落,只得到了永遠不准踏入德國、義大利境內的流放懲罰。他歪坐在輪椅上,被Carlo推著去觀禮了Medusa的死刑。
“Carlo,你知道嗎,最諷刺的是,連神奇生物保護法都無法救她。”Gugliemo笑著說。
Carlo認真的點點頭,他不知道他應該在此時此刻說什麼,因為他曾經以為,Medusa會成為他的嫂子。那個女人執行完任務從英國回到義大利的時候,曾經篤定的對自己說過,她會成為Gugliemo的妻子,Ribezzi家族的主母。
薩爾瓦多就坐在Gugliemo的旁邊,笑的一如既往的溫和,“你已經盡力了。”他這樣安慰Gugliemo,而Gugliemo猛然發現他不知道他該如何和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相處。
Anthony輕推了一下眼鏡,掩去了全部的笑容,“我很抱歉。”
Gugliemo感覺他一定是瘋了,因為他竟然還在對Anthony笑著,安撫著這個算得上是害死Medusa的罪魁禍首之一的男人,“你也已經盡力了,不要在意。”
……Medusa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