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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菲士心裡有些納悶,不過即將與凱羅爾見面的喜悅讓他沒有多想,大步走進了宮殿,手一邊扯著披風的扣子,一邊大聲叫道:“凱羅爾,我回來了。”
直到曼菲士走到宮殿的內室,仍是沒有聽到凱羅爾的聲音,更沒有看到凱羅爾的身影,曼菲士將披風拋給侍女,問後頭跟上來的塔莎等人,問道:“凱羅爾今天一早又去醫館了麼?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
見沒有人回答,曼菲士高興的心有些冷卻,眉毛一挑,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隨之壓迫而來,“怎麼回事?”
這時,塔莎再也忍耐不住心裡的悲傷,跪拜於地上,哭著說:“曼菲士王,王妃離開了。”
“什麼?”
曼菲士反應有些遲鈍,似乎一時間不明白“離開”是什麼意思,很快地,馬上面色一變,下意識地望向宮殿外的尼羅河,心臟有些緊。長期以來壓抑在心底的那種不確定瞬間爆發出來。只有他知道,凱羅爾並不是愛他愛到心甘情願留下來的,除了他的強求外,還有王姐的原因,她才會留在他身邊當他的王妃。就如同,凱羅爾當初逃離他,寧願跑到慕沙山一樣,都是他強行將她帶回埃及。
這時,烏納斯也過來了,同樣說道:“曼菲士王,我冒死也要說出心裡的不平!王,你已經有如此聰慧、溫柔、舉世無雙的王妃了,為什麼還要娶第二王妃呢?”
“什麼?第二王妃?”曼菲士被他們弄糊塗了。
“王,你為了國家在高普多斯的宮殿接見即將成為第二王妃的嘉芙娜公主……這件事情我們全都知道了。”烏納斯一臉不平地說,雖然說凱羅爾詭異了點兒,不愛笑了點兒,甚至有時候暴力了點兒,但她卻是他們認同的王妃,可比利比亞那個臭公主好多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曼菲士邁前一步,“第二王妃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烏納斯此時滿心憤怒,自然極樂意再說一遍,並且言明這是大神官卡布達親自承認的,連利比亞的嫁妝都送過來了。至於昨晚凱羅爾去質問大神官並且將他揍了一頓的事情,大家有志一同地忽略了,也順便將大神官身邊的那些想過來和法老告狀的小神官給攔了下來。
曼菲士牙齒咬得嘎吱作響:“凱羅爾、凱羅爾以為我要迎娶第二王妃,所以傷心離開了?”他不能接受這個事情,凱羅爾怎麼可以離開他?
“是!”烏納斯和塔莎等人毫不猶豫地回答。
只有吉娜默默無言,心說王妃才沒有傷心地離開,而是因為有緊要的事情才會突然離開罷了,你們都是腦補太多了。不過這事情只是她的猜測,自然不敢直接這麼說。
曼菲士閉上眼睛,只覺得心臟一陣陣悶痛,凱羅爾……真的離開他了麼?
“來人,立即傳卡布達大神官。”
聽到曼菲士暴怒的聲音,士兵不敢遲疑,很快地,躺在擔架上的卡布達大神官被士兵扛過來了。
看到貌似受了重傷、腫成一張豬頭臉的卡布達大神官,曼菲士無語了下,心裡突然騰升一股認同感,也只有凱羅爾有這膽子將他打成這樣,不得不說,看到這般倒霉催的卡布達大神官,他心裡一陣解氣。
“王啊,王妃真是太過份了!!!!”
一見到曼菲士,卡布達大神官就嚎上了,其間還因為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得成了慘嚎。雖然看起來挺慘的,但不知為何大殿裡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連素來厚道的宰相伊姆霍德布也笑出聲來。
雖然卡布達大神官被凱羅爾揍得很慘,但大家再次將之忽視了。是以在卡布達大神官哭訴自己有多慘,凱羅爾這個王妃有多過份,連大神官都敢打時,終於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了。
“王妃打的?有人看見了麼?”曼菲士好整以瑕地問。
吉娜第一個跳出來,“沒有,王妃怎麼會打大神官呢?分明是大神官昨天太激動了,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然後被一屋子的金子砸中。”
“對,大神官的屋子裡什麼都不多,就是金子最多,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金子絆倒。”
“是啊,昨晚我巡邏時,也聽到了大神官屋子裡金子掉在地上的東西,然後大神官就叫起來了。”
“王妃這麼愛民如子,怎麼會打人呢?”
“對對對……”
……
卡布達大神官氣得臉色漲紅,不過一張豬頭臉滿臉青紫,所以沒有人瞧出他在生氣,只從他顫抖的手可以看出他此時氣得手指都哆嗦了。
最後,曼菲士以卡布達大神官擅自作主、膽大妄為、欺騙王妃、改變埃及命運等等罪名給關入地牢,並且決定等凱羅爾回來後,就由凱羅爾定奪他的罪。
等卡布達大神官被押下去後,曼菲士一摔手中的權杖,咬牙切齒地將昨晚當職的所有宮人招來詢問一翻,等了解一遍事情的經過,曼菲士開始沉思起來,默默地估算著凱羅爾會去的地方。
不管她去了哪裡,或者真的是傷心離開,她都是他的王妃!
竟然敢不信任他就這麼離開,若是找到她後,非要好好懲罰一頓不可!
曼菲士邊吩咐人去尋找邊惡狠狠地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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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天蔽日的蒼翠古木連成一片陰暗的樹海,望不到邊際。昏暗的樹林裡,偶爾有動物飛快竄過,在濃密的樹灌中發生細微的聲響。
這裡是黎巴嫩森林,過了黎巴嫩不遠,就是比泰多國了。
黎巴嫩中的一塊平地上,一隊人馬坐在那裡休息,篝火上正架著一個鐵鍋,燒著沸騰的湯汁,火旁的架子著一隻已烤到半熟的獵物。
突然,原本正與屬下討論地圖的男子突然抬起頭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王子,怎麼了?”隨從們知道王子素來警覺性十分強,以為他發現什麼了。
離篝火不遠處的一名坐在平石上的黑衣女子見眾人的反應,不禁唇露笑容,一臉感興趣的模樣。雖然現在身體仍行動不便,但那種與生俱來的警覺性仍在,自然也發現了不遠處的異樣。
就在所有人的警惕中,一名穿著埃及卡拉西斯的女子從密林中慢慢地走過來。
白晰的肌膚、燦爛的金髮、如尼羅河水般的碧眼、清冷的面容、嬌小的身段……只看一眼,眾人便確認了她的身份,頓時悚然一驚。
“埃及王妃!”一名隨從驚叫道。
來人沒有看任何人,目光直直地望向在場唯一一名黑髮女子,碧綠的眼眸中划過些許漣漪,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看到她,伊茲密王子也是大吃一驚,直覺地望向埃及女王。不知為什麼,他第一反應就是尼羅河女兒是來尋找埃及女王的,只是她作為埃及王妃,獨身前來……會不會太愚蠢了些?難道她以為自己不會挾持她來威脅埃及麼?
——問題是王子乃確定能挾持得了她?
伊茲密心思電轉,面上卻沒有露出異樣,甚至暗中壓下了隨從的反應,看著那名金髮少女往埃及女王走去,在她面前停下。
愛西絲唇角一直掛著笑,就算被比泰多國的王子挾持,身上被下了使人肢體癱軟的藥,依然是憊懶從容的。只是此時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少女,不可否認的,她心疼了。
j□j在衣服外的白晰的肌膚上有多處刮傷及擦傷,衣服上也有多處破損及髒污,雖然表情依舊清冷又淡然,但卻可以從她凌亂的金髮和濃重的黑眼圈中可看出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過了。
“凱羅爾,曼菲士呢?”暴龍弟弟是怎麼照顧她的?
“不知道。”凱羅爾淡淡地說。
“你一個人來?”
“嗯。”
“我沒事呢,你不必擔心的。”她含笑道。
“哦。”
愛西絲看了眼故作淡然的比泰多國王子,突然問道:“曼菲士還好吧?”
“應該很好,要娶第二王妃了。”凱羅爾如實回答。
“……”
“咣當”一聲,正在煮湯的隨從打翻了手中的碗,連故作淡然的伊茲密王子也吃驚不已地看著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狀的少女,心裡有些納悶,埃及王要娶第二王妃?他怎麼沒有收到消息?而讓他們更絕倒的是女王的反應。
“好吧,既然他要娶第二王妃,那你就不要他了,和姐姐我一起私奔吧!”女王大人縴手一揮,十分豪壯地說。
眾人:=__=!喂,表忘記了你現在正被我們俘虜啊!
☆、第65章 噴酒
伊茲密王子用一種十分深沉的眼神看著像只小狼崽一樣蜷縮在埃及女王身邊睡著的金髮少女,心裡有些不太平靜。
埃及的王妃,埃及的女王,此時都落在他比泰多國的手上了,這種感覺不要太美好!
相比於王子表面上的淡定,那些隨從簡直淡定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有種不真實感。那可是埃及的王妃,就這麼放心地在他們前面熟睡了可以麼?不過想到這少女先前從密林中扛來的一隻狼作他們的晚餐時的表現,所有的男人都有些蛋疼。
果然是埃及的王妃,這種彪悍,還是女人麼?不過想起埃及國王與王妃的婚禮上那失控場的狩獵儀式及王妃如何彪悍英勇地在獅爪下拯救埃及法老,大家很快淡定了。其實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挾持者,而是被埃及的女王及王妃莫名地賴上了吧?
夜裡的黎巴嫩森林氣溫比較低,愛西絲將溫暖的毯子拉了拉,完全將身旁的少女的身子覆蓋,然後摸了摸那頭毛茸茸的金髮,像小動物的茸毛一般,手感十分好,怨不得那暴龍弟弟最喜歡動不動就摸她的頭。
似乎是感覺到熟悉的氣味,少女只是蹭了蹭,繼續熟睡。
伊茲密的心情十分微妙,看來女王與王妃的感情十分好,並不像傳言中那般,心愛的弟弟娶了別的女人,埃及女王將會因愛生恨,上下埃及將不合之類的。想罷,伊茲密起身,往愛西絲走了幾步,突然原本應該睡著的金髮少女猛然睜眼,一雙無機質的碧眼在火光的反she中發出一種狼一樣的綠光,嚇得他的腳步生生止住。
愛西絲好笑地拍了拍那顆腦袋,見金髮少女又閉上睡覺躺在女王身邊睡著了後,伊茲密也鬆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些好笑。看來埃及的王妃果然不容小窺。
伊茲密在距離愛西絲幾步的距離停下來,坐在隨從整理乾淨鋪上坐墊的平石上,突然問道:“女王覺得,曼菲士王要娶利比亞公主為第二王妃的事情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