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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大臣們依次離開會議廳,離開之前,目光都有些擔憂地看著依然淡定無比的凱羅爾,心裡有些無奈,好像他們白擔心了一樣。
曼菲士看向凱羅爾,凱羅爾正在數著桌上的葡萄,發覺他的目光後,有些遲鈍地抬頭看他。
“凱羅爾……”曼菲士開口,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嗯?”凱羅爾端正態度看他。
曼菲士有些心煩意亂,一種“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的無力情緒侵蝕著他的心,凱羅爾總是淡漠而清冷的,但在某些方面總喜歡與他對著幹,挑戰他的威嚴,可偏偏他每每發脾氣後,卻不能重重懲罰她,那樣會讓他不舍。
這時,喬瑪莉走了過來,原本是想依到曼菲士那裡的,不過在凱羅爾冷清的目光中,不知道怎麼地,離曼菲士三步遠的距離時停了下來,一臉媚笑說道:“曼菲士王,您現在心情不好,要不要喬瑪莉為您獻上一曲?”
曼菲士正心煩著,而且凱羅爾在眼前,他哪裡有那心情看別的女人,當場怒道:“滾!”
喬瑪莉笑臉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凱羅爾翹了翹嘴角,站起身來,挽住曼菲士的手臂,說道:“聽說你午餐沒有吃多少,走,我們去用膳。哎,還有,我先前在街上買了些水果回來呢。”
柔軟的身體貼近他,他可以輕易聞到凱羅爾身上特有的冷香,曼菲士眸色一暗,一把將她摟到懷裡,捏起她的下巴,俯首重重地碾壓著她的唇瓣,將她所有的掙扎驚呼吞噬。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後,曼菲士方鬆開她,粗礪的指腹划過她嫣紅的臉蛋,他低聲道:“以後不許再忤逆我,不許為了不相干的人和我生氣,更不許為了不相干的人發生危險。”
“好。”
曼菲士滿意了,拉著她走出會議廳。
路卡很快跟上,順便抽空看了眼僵硬地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喬瑪莉。
不過兩人剛出了宮殿,就有一個士兵過來,將努比亞奴隸叛亂的審查結果報告,事情遠比想像的嚴重,曼菲士決定親自去努比亞一趟。
“來人,備馬,到努比亞去。”曼菲士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眼凱羅爾,說道:“凱羅爾,今晚我也許不回來了,你早點歇息。”
凱羅爾站在宮殿台階前,微微彎唇一笑,點頭道:“我知道,你也小心。”
“曼菲士王,我也想去,我熟悉那裡的路……”一個女人的身影奔了過來。
凱羅爾眸光微冷,從路卡懷裡拿過那包水果,將其中的鳳梨丟在地上,喬瑪莉一心放在曼菲士身上,只想頗得他的注意,沒有瞧見滾到她腳邊的鳳梨,猛然踩上圓滾滾的鳳梨,不只被鳳梨上的毛刺蟄了腳,整個人四腳八叉地摔在地上。
“啊——”慘叫聲響徹天際。
正欲離開的曼菲士和聽聞消息趕來的伊姆霍德布宰相等人錯愕地看著五體投地的喬瑪莉,然後反應過來時,曼菲士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士兵也轟然大笑,連素來淡定從容的宰相也忍不住莞爾一笑。
路卡錯愕地看著凱羅爾,見對方一臉淡定從容地看著他,仿佛剛才整人的不是她,不由得也用拳頭抵著嘴含蓄地笑起來。
一時間,宮殿外笑聲不斷,使得仍趴在地上的喬瑪莉羞憤欲死,心中惡毒地詛咒凱羅爾,她一點要將凱羅爾送到亞爾安王那裡,再將她弄死!!
笑聲過後,曼菲士對伊姆霍德布說了自己的行程,又深深看了凱羅爾一眼,一拉韁繩,帶著烏納士等隨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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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瑪莉撲在床上,發狠地將床上所有的東西都摔在地上。
她現在是埃及王宮裡的舞女,因為舞技出色,人又長得美麗,所以在宮殿裡還算自由,一般的埃及兵見到她都縱容幾分。可是,所住的地方卻是舞女的基本配備,以先前在亞述王寵妃的待遇一比,真是天差地遠,讓她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她可是亞述第一美女,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她?!
“喬瑪莉。”
一道微弱的呼喚聲響起,喬瑪莉抬頭,就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矮胖男人在窗外的芭蕉樹下呼喚著她。這個人是商人卡布利,她在亞爾安王的宴會上看過他,是個貪婪的商人,為了錢什麼虧心事都幹得出來。
喬瑪莉披了件普通宮女所穿的披風,避開埃及兵的視線,與卡布利到了一個比較隱秘的地方說話。
“喬瑪莉,現在是個好時機,愛西絲女王在下埃及,曼菲士王又去了努比亞,咱們可以趁機將尼羅河女兒帶走。”卡布利分析道。亞爾安王許諾過他,如果他將尼羅河女兒帶去亞述,會給他一筆不菲的黃金商品。作為一個商人,這賣買很值得,所以膽大包天地打起了埃及王妃的主意。
喬瑪莉蹙眉,“尼羅河女兒雖然看著是個小女孩,但她身邊有很多侍衛,而且她本身武力就不弱,要將她帶走談何容易?若是下毒的話,她本來就是個醫者,能識毒,根本行不通。”喬瑪莉恨不得馬上將凱羅爾送到亞述國被亞爾安王玩弄,但來到這裡後,發現計劃真是重重困難。
卡布利地笑起來,“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劃,而且別忘記了,還有哈山,哈山的藥一般很難讓人察覺,相信尼羅河女兒也很難察覺吧。喬瑪莉,你只需要配合好我們就行了。”
經過今天被凱羅爾惡整,喬瑪莉恨死了凱羅爾,知道卡布利有法子,當下馬上答應配合他。
兩人開始商議起計劃。
作者有話要說:望天,估計今晚還有一更……
現在多更點,估計過兩天有事要出門幾天,可能那時沒時間更新,所以算是現在補。
☆、失蹤
夜晚,天上的星子沉默地閃爍著,尼羅河水安靜地淌過,發出亘古不變的淙淙流水聲。
埃及法老與王妃的宮殿裡,燈火還亮著,周遭巡邏的侍衛放輕腳步聲,以免打擾到殿內里還未休息的人。
路卡雙手抱劍守在宮殿門前,隨著夜色越發的深沉,腦袋開始被睡意所主宰。一陣似有若無的香味從遠處隨風飄來,路卡慢慢地閉上眼睛,猛然間突然覺得不對勁時,但意志力已經無法控制身體,只能不甘地陷入沉睡中。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安靜的宮殿中穿梭,看身影是個女人,小心地避開巡邏的士兵,一路來到埃及王與王妃的寢宮。
看了眼滑坐在殿門前不醒人事的路卡,那人輕輕地哼了聲,然後推開了門。這些天來,憑著她的美貌,她已經摸清了宮內侍衛巡邏的排班表,現在正是侍衛換班的時期,她有十分鐘的時間行動。
殿內點著加了香料所制的蠟燭,使空氣中流傳著一種很淡的花香一樣的氣息,最裡面靠窗前有一張桌子,此時穿著寬鬆睡袍的金髮少女正背對著她坐在桌前寫著什麼。
突然,沙沙的寫字聲停下來,因為空氣中流動的濃郁的香料味道讓凱羅爾極不舒服,那是一種女性所使用的香料,而且還挺名貴的,這讓凱羅爾意識到進來的人並不是她以為的侍女。
“尼羅河女兒……去死吧!”
怨毒的聲音低喊著,凱羅爾快速地一手撐著桌子倏然躍起身翻到桌子另一邊,讓身後的人撲了個空。
來人正是喬瑪莉。
凱羅爾冷笑,在喬瑪莉不死心地繼續舉著匕首撲過來時,旋身一轉,雙手撐著桌面半身騰空,雙腿狠狠地往撲來的喬瑪莉胸口踹去。
“啊!”的一聲悶哼,喬瑪莉被踹得五六米遠,整個人躬起身子捂著心口蜷縮地在上。
“看來你並不只是個舞女這麼簡單。”凱羅爾慢條斯理地說,居高臨下俯視她,“你身上的香料很不錯,能薰得人腦袋發暈。讓我猜猜,能用這種名貴的香料的,以前的地位應該不低。不過好像一般都是那些有了男人的女人才會使用這種香料,畢竟能促進男人的情-欲嘛。還有,聽說你是旅行舞女,最近剛好從亞述國來到埃及,不會是亞述的王派你過來的吧?”
喬瑪莉痛到極致,聽到她的話,不由一臉驚悚地看著她。只憑丁點線索就能猜測出全貌,到底是她大膽推測,還是她心中早有數?
凱羅爾挑眉,看來是猜對了。
“說吧,你來埃及有什麼目的?”凱羅爾走過來,用腳尖踢踢喬瑪莉那張讓她自以為傲的臉。有時凱羅爾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憑什麼覺得她這張臉美得讓男人一見就精蟲上腦愛上她呢?自信的女人她見過不少,但自信得這樣蠢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要自己說呢,還是要我嚴刑逼供?”
喬瑪莉咬牙,怨恨地看著她,眼裡赤-裸裸的妒恨。
“我的性格很不好,所以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哦。”凱羅爾面表情地說,“不然我不知自己是先劃花你這張美麗的臉呢,還是先將你引以為傲的胸脯踩扁,再將你送回亞述給亞爾安王。”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喬瑪莉害怕了:“你、你……”
正當這時,一陣挾帶著尼羅河濕氣的夜風吹來,凱羅爾突然後退幾步,用力地扯住一旁從高大的殿頂垂落而下的布簾穩住身體,腦袋有些暈眩,很快便知道自己中計了,這喬瑪莉不過是個吸引她注意力的小卒子罷了。
這個世界與她所認識的世界不同,世界各地都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藥物,甚至有些是她前世聞所未聞,所以她從來不誇大自己的能力,也很認真地去學習這個世界的東西。不過由於身份與時間的限制,她所能認識的藥物除了從醫官的記錄中外,只能從一些旅行商人那裡了解到,可是大多還是不認識的。
看來,現在所中的迷藥中,就有她所不認識的。
凱羅爾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無意中碰倒了她剛寫到一半的羊皮紙,身形一個不穩撲上去,那些整理好的羊皮紙掉在地上。
“哈哈哈……尼羅河女兒,你也有今天!”喬瑪莉看到她站不穩的身影,詭異地笑起來。
就在喬瑪莉狼狽地爬起身,將掉到一旁的匕首拿過來準備刺向凱羅爾時,從宮殿的露台那裡爬進來幾個男人,二話不說過來打暈了仍在苦苦支撐的凱羅爾,一把將她扛起準備離開。這時,其中一個男人見到還留在原地的喬瑪莉,正準備也將她一起帶離時,誰知喬瑪莉卻拒絕了。
“我還沒有完成亞爾安王交待的任務,我不能離開。”喬瑪莉一臉堅決,最重要的是,她愛上俊美英勇的埃及王了,趁現在尼羅河女兒被人擄走,剛好可以趁機去安慰法老寂寞的心,這等好時機她可不願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