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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親是藤原北家的女兒,雖然是分支,但也出身高貴,據說和父親感情深厚,兩人成婚十年卻始終沒有一個長成的孩子,所以當再度診斷出有孕時,他那位母親欣喜若狂。
然而一開始肚子裡的孩子居然是個死胎,直到那一夜天空有星子從天橋立墜落,他降臨於世,他母親肚子裡的孩子才從死化生。
赫狼聽照顧他的安子婆婆這麼說時,表情精彩極了,在得知天橋立是什麼地方後,赫狼若有所思。
天橋立,傳聞是天上神國和地上人世的橋樑,哪怕天橋坍塌,但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空間最薄弱的地方,所以他才會從那個地方進入這個世界嗎?
“那我的母親呢?”赫狼有點奇怪:“我聽祖母說她是難產而逝。”
安子婆婆輕聲道:“您出身不凡,英子夫人損耗過重,在您還未出世時就已經從少婦變為老媼,死去了。”
“您是自己從英子夫人身體裡降生的。”
赫狼聽到這裡怔怔的,莫名的他對這個身體的母親產生了深深的敬意,也恍惚明白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出家為僧。
他的語氣艱澀的道:“她可以選擇將我打掉的。”
安子婆婆驚呼道:“少爺,您可莫要這麼說,英子夫人非常期待您的出生,甚至還給您做了很多小衣!”
赫狼忍不住看自己身上穿的淺紫和深綠二色外衣和長袴,心裡很不是滋味。
鼻尖有些酸,眼眶有點澀,生而為人,卻需要吸允著母親的骨血而生,這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赫狼開始認真學習一切知識。
明子夫人曾說,他的父親和母親都曾是平安京有名的風雅人,他做不到將這名聲發揚光大,但也不願意給生身父母丟臉。
赫狼沒什麼文藝細胞,對於櫻花落了這種在平安京名士眼中風雅極了的事,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啊,春天來了= =
於是他做出了一句乾巴巴的俳句:櫻花落,春已到。
源博雅很給面子的鼓掌:“好明慡的句子!”
明子夫人以袖掩面,做喜極而泣狀:“好孩子~不愧是至光和英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有此刻感悟了啊!”
赫狼:“……”
源博雅興致勃勃的指著自家院子:“丹與,可有佳句?”
源博雅家的院子自然景致清雅,意蘊悠遠,此刻源博雅指著的正是廊下枯山水,一片白沙擬海,白沙被人為的做出一圈圈波浪形狀,中間聳立著幾個黑灰色岩石做海中礁石,邊沿處才有星星點點的綠色糙叢點綴。
赫狼眨眨眼,絞盡腦汁道:“沙之白,石之黑,海浪在其中?”
明子夫人驚呼道:“好句!這是飽含深意啊!”
源博雅聽後雙目微閉,拍手吟誦一遍,也欣慰的看著赫狼。
赫狼:MDZZ。
哪想到源博雅竟開口唱了起來,不過短短一句話,居然一曲三折,腔調悠遠中還夾雜著一絲微顫。
本是普通的語句,在他抑揚頓挫的語調中卻又多了些什麼,沙之白,石之黑,接連重複兩遍後聲音逐漸變低,仿佛有一副畫卷徐徐展開,靜謐的海灘和默然無言的黑石悄然浮現。
到最後一句海浪在其中,源博雅突然加重語音,好似驚濤駭浪驟然咆哮,氣息悠長遼闊,海浪之聲宛若在耳邊轟鳴,轟隆作響。
源博雅反覆唱了幾遍後開始不斷變調,最後將幾個變調後的曲子混合起來,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短笛,竟即興作曲並不斷改進調子。
清亮的笛聲響起,明子夫人閉目聆聽做陶醉狀,仿佛在傾聽那遙遠的海浪之聲。
赫狼看著突兀沉浸在樂曲和意境中的祖父母,一臉懵逼。
……很好,這很風雅,這很平安京。
如此雅趣,他實在欣賞不來= =
從那以後,哪怕赫狼對俳句沒什麼興趣,卻也耐不住自家祖父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什麼山啊,鳥啊,海啊,天啊,星啊之類的自然景觀,赫狼只得挖空腦子做俳句。
不得不說赫狼本身經歷足夠豐富,他早年為了生活而四處奔波,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很多事,畢竟人在動物面前終究不屑於掩飾,所以赫狼可謂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
天天說和歌俳句,赫狼最後也總結出經驗了,但凡吟誦什麼東西,先要讚美一翻花花糙糙的本色,然後高興了將這些東西和喜事聯繫起來,不高興了就一臉悲傷的說些命運無常再不相見之類的話,就算是一首不錯的俳句了。
天長日久,赫狼居然在平安京也有了一定知名度!
第一次聽到小廝說有人給他送和歌時,赫狼整個人都傻了。
那張泛著淡淡薔薇香氣的萱糙色彩紙纏在一枝蘭花上,看著非常雅致,赫狼解開一看,上面筆跡纖細,八成是女子手筆。
“相思樹下相思人,不知君可知相思?”
赫狼的臉騰的紅了,旁邊的安子婆婆和小廝還吃吃的笑著,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
赫狼簡直要尖叫了,他一個四歲的娃娃被人送了情詩,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嗎?
……好吧,的確值得人笑破肚皮,前提是這件事的主角不是他。
赫狼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天天學習和歌俳句,他自己恐怕真的要被這群智障的貴族們同化了!
他需要自救。
赫狼開始仔細思考如何離開這個世界。
平安京時代,是陰陽術和妖怪力量較為強盛的時代,他要麼藉助陰陽道,要麼藉助妖怪之手,如今他身為源家子孫,有天然的學習陰陽術的優勢,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刷一刷晴明的好感度,多學點咒術之類的,這樣……噫?等等?
赫狼猛地反應過來!
他簡直是個智障啊!他現在可是人啦,可以修煉陰陽術,成為陰陽師啦!
有陰陽師不就可以帶狗糧了嗎?有了狗糧他就能升級了啊!
想到這裡,赫狼整個人都爆發出了新的生活熱情。
他找到源博雅,表示想要學習陰陽術,成為一位強大的陰陽師。
源博雅微微蹙眉:“陰陽術啊……你若是成為陰陽師,將來就只能進入陰陽寮了。”
他摸了摸赫狼的腦袋:“當今聖上頗喜俳句詩文,你這一年來學習詩文小有所成,我也將你的和歌送入大內,聖上對你頗為期待,還曾想傳召你進宮。”
赫狼:“……”
源博雅:“不過你身體不好,年紀也太小,為安全起見我幫你辭了,只要你繼續讀書,認真學習,待元服後就能出侍,以我的官位和你父親出家前的官位,你最少也能以從五位下的等階出仕。”
赫狼:“……”
源博雅:“陰陽寮里階位最高的陰陽頭也不過從五位下,更不可能參與國事。”
赫狼:“……”
源博雅微笑臉:“所以不要胡說了,還是要好好讀書,知道嗎?”
簡而言之,當陰陽師沒前途,好好背和歌俳句啊~
赫狼:“……”
他捂著自己的玻璃心走了。
打擊太大,容他緩緩。
赫狼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著被子在榻榻米上滾來滾去,半晌才平復胸中悶氣。
在源博雅看來,出仕為官可比當陰陽師有前途多了,可對於赫狼來說,他不需要那種前途啊!
他需要的是狗糧和力量!
……恩?等等,雖然暫時不會什麼陰陽術,但他狗窩裡不是還放著幾張式神卡嗎?
能、能召喚出來嗎?
赫狼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他狗窩裡有什麼卡?兩張兩星卡,四張三星卡以及四張四星卡。
兩張兩星卡分別是索拉和舞彌,三星卡是間桐雁夜、肯尼斯、雨生龍之介以及言峰綺禮,四星卡是Archer吉爾伽美什、Lancer迪盧木多、Caster藍鬍子吉爾德和Berserker蘭斯洛特。
兩星卡不考慮,三星卡里只有肯尼斯有點本事,不過赫狼對這位時鐘塔高徒沒有絲毫興趣,也不打算召喚對方,四星卡的話……吉爾伽美什不予考慮,藍鬍子是個喜歡吞噬小孩子靈魂的混蛋,Pass!蘭斯洛特是狂戰士職介,不能說話,也Pass!
那麼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赫狼拿出了四星SSR卡,迪盧木多·奧迪那。
他深吸一口氣:“聽從我的召喚,出來吧!SSR迪盧木多·奧迪那!”
第133章 決定
一陣煙霧中,一個身影出現在房間裡。
他有著一頭黑色短髮,身穿黑色緊身衣,手持雙槍,面色冷肅,眉宇間俱是戾氣。
不過在看到赫狼後,對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神色竟緩和下來,然後變成了似笑非笑。
赫狼眨眨眼,看著出現在面前的Lancer,心中忐忑不已。
迪盧木多不會認出自己了吧?
但是當初他和千手柱間合夥坑肯尼斯時自己可是狗樣啊,就算迪盧木多陰差陽錯知道自己的模樣,可他在冬木市時始終保持著扉間的模樣,就算迪盧木多要找事,黑鍋也在扉間身上,和他無關吧=v=
唔,那自己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位被Master要求自殺的英靈呢?
哪想到下一秒迪盧木多開口。
“……聖杯,沒想到你真的誕生了。”
“……”赫狼有點懵,聖杯?噫,迪盧木多將他認成聖杯了?雖然他是吞了聖杯沒錯,但是為什麼迪盧木多會說這句話?
什麼叫做……你真的誕生了?
等等!
赫狼猛地想起最初被愛麗斯菲爾掐死的那股黑泥,心中陡然升起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想法。
聖杯是有意識的,聖杯是有願望的,聖杯是想要誕生出來的存在!
所以當初他吞了聖杯時,腦海中莫名想起的悽厲慘叫不是自己幻聽了?那個詛咒也不是他以為的胡扯八道,而是真實存在了?
赫狼沉默了。
事實上,自從來到平安京後,他始終都認為自己之所以會來到平安京,完全是因為月亮通道不安全,突然崩塌時他將三個小忍者送出去後,一時不差才落入其他空間來到平安京,但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是他以為的那樣。
想想聖杯當初詛咒他什麼來著?
他會被最重要的夥伴殺死?
赫狼一手捂臉,月亮通道不會是被柱間或者斑砸掉的吧?
很有可能啊,想想看他為什麼從月亮上離開,不就是因為收到了灰鶴的傳信,說村子要被那倆人砸成廢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