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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耳邊響起一片兒童的歡笑聲,令我心灰意冷的不是身邊沒有洛麗塔,而是笑聲里沒有她。”——出自《洛麗塔》
食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字,他的笑容突然淡了,眸光的繾綣變成了哀傷的纏綿,幸村精市突然很難過,那種難過像是海水一樣將他緊緊包圍。
她死的那天他們剛從孤兒院回來,她答應過自己……就算不給他生孩子也會領養一個,她在一群孩童之中笑的很開心,幸村精市想:只要她一直笑著,就算不是對他也沒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要是走了精市你也無所謂吧……”她比那些孩子高,金色的頭髮逆著光,她的笑容也逆著光,那些笑聲掩蓋了她的聲音,但他還是聽清楚了……
“其實我要是走了,我們都會開心的,我不想讓身邊的人難過;我不想讓你難過;我不想讓手冢國光難過,我更加不想讓自己難過……”
“你這麼好這麼優秀,你偏偏看上了我,我偏偏……不是那麼愛你,我覺得一定有什麼東西弄錯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下面的話他不想再聽了,幸村精市一點都不想聽了,更加不想看她笑:他這麼好這麼優秀,但偏偏看上了你,他偏偏……這麼愛你,的確是有什麼東西弄錯了,就算世界上所有人都開心,但是沒有有希子的幸村精市,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她堅決的過分,堅決的可怕,她奪走了他的孩子又奪走了他身邊的她。
沒有什麼比悲傷來的突然。來的過分,來的讓人難以承受。
這是幸村精市從重生以來第一次想要哭。
“幸村君?”
手冢……
手指微微一僵,他將他從回憶之中喚了出來,幸村沒有回頭,合上書本放回了書架里“這不是跡部的風格呢。”
“嗯?”
“不,沒什麼。”回頭淺淡的笑著,插在口袋裡的手在暗暗收緊: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做就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有希子的愛,他什麼都沒有做,即使和自己生活的那些年她都在想著他。
你到底為什麼讓那個女孩死心塌地呢?手冢國光你有什麼好?你憑什麼?
【憑的不過是她對你的愛……罷了……】
有個聲音這樣和他說著,心痛如絞,他深吸一口氣,胸口牽扯著生疼,奇怪的是,這個時候的他依然能對手冢笑顏如花“手冢君,真的好厲害呢……”
手冢詫然的看著幸村精市,那個笑容不純粹更不是那麼乾淨,幽深的像是一望無際的深潭,他清楚的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有霧氣,手冢看不到底,只覺得自己難受,跟著難受……
“我就是覺得手冢君很厲害。”上前拍了拍他胸口不存在的塵土“很優秀……很好……”
低喃的說著,陰測測的像是黑暗的聲音,手冢猛然後退幾步,推了推眼鏡困惑的看著他“幸村,你怎麼了?”
“不,我沒什麼。”很快恢復了神態,眸低一片清明:他就是想……
想拿一把刀,二話不說的捅進去罷了!
☆、第十九條
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但這種詭異僅僅只持續了幾分鐘而已,冰帝的忍足過來叫人了,他的身體懶洋洋的倚靠在門框上,俊美面容上帶著輕佻的笑,一時之間幸村想到了越前龍雅,那個人的笑容和他一樣的欠扁。
“跡部叫我們下去。”
“麻煩忍足君特意來叫我們。”微笑著對忍足點了點頭,但那神色並不是如此。
聳了聳肩轉身下樓:他敏感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倆個人一定有什麼貓膩。
住在海邊在有希子看來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她很喜歡聞海水的咸腥味,而美國沒有這種味道,她喜歡日本,更加喜歡這裡的大海。有希子穿著一身嫩綠色的長裙,長長的遮擋住腳踝,露出白嫩的腳趾。
他們準備在海邊燒烤,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有希子,嘗嘗這個。”將剛剛烤好的羊肉串遞了過去,她微微一怔,抬眸看向了幸村精市淺笑的臉頰。
男人笑容一僵“我臉上有東西?”
“謝謝前輩……”
輕輕的應了一聲,伸手就要接過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張臉湊過來將上面的羊肉串全部的吞到了肚子裡,越前龍馬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笑眯眯的拍了拍幸村的肩膀“唔,很有發展。”
很有發展……
幸村精市“……”
“啊喂,雅治,部長對那個蘿莉貌似特別照顧啊。”文太用手肘捅了捅仁王雅治,示意看那邊交談甚好(?)的倆人。
對方笑容深了深:那是當然,這個妹子可是他們部長“打野戰”的對象呢,那天就連自己都遭殃了,說起來全部都是切原赤也那個豬隊友害的,不過……切原赤也哪裡去了?剛剛還在這裡的?
“喂!部長的女人!”
部長的女人……
切原的嗓門十分的大,足以讓在場的人聽到,仁王看著那個站在少女面前的黑頭髮少年,暗道不好!
“你在叫我嗎?”左右看了看,最後食指指了指自己。
“切!除了你還有誰啊~”切原揉了揉那頭雜亂的頭髮,翡翠綠的眸子上下掃視著有希子“你到底有什麼好啊,部長竟然好這口,算了,既然部長喜歡你你也很喜歡部長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嘴裡嘟囔幾句“我叫切原赤也。”
“前輩好……”雖然不懂這個人在說些什麼,但妹子還是很有禮貌的鞠躬問好,她聲音軟綿綿的,眼眸亮晶晶的,再加上那句前輩——
切原很沒出息的紅了臉。
“那個……你再叫一聲……好不好啊?”
“嗯?”
“就是那個……那個前輩……”
有希子瞭然“切原前輩。”
嗷嗷嗷,有人叫他前輩了!
這是一件無比激動的事情!
切原開心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叫……叫玲子?”
“有希子…”
“啊,有希子啊,以後前輩罩著你,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告訴前輩哦。”
“赤也前輩,你真是好人。”輕輕的笑了出來,嘴角露出很可愛的梨渦,切原心裡甜的冒泡,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尤其叫前輩的對象還是部長的女人!
那個小子到底在搞什麼啊,沒看到他們部長像是要殺人了嗎?
事實上幸村真的想要殺人了,他的有希子還沒有直呼他的名字,卻已經叫了這個傢伙的名字,真是憑什麼啊!
將手中的竹籤狠狠的折斷,那笑容越美麗越惡毒,一邊的柳看了看幸村精市又看了看那邊的有希子,他張了張嘴,不由叫了他的名字“我說精市……”
“赤也,訓練加倍。”淺淡的說出這幾個字,想像著對方被自己操練的樣子,他多少有些心理安慰了。
柳眉頭一皺,幸村精市很細心的翻著羊肉串,海邊的風吹起他紫色的髮絲,低垂的眉眼一派溫和,這是一個讓男人都會為之驚嘆的人。
“精市……”
“怎麼了,蓮二?”
“你……怪怪的,從生病回來那天就變得很奇怪。”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敏感的柳總能感覺到違和感,儘管他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但是那笑容不是那麼真心,就連對網球熱衷的態度都淡了下去,像是知道結局所有一切都不是那麼擔心一樣。
很奇怪。
這個人是他認識的幸村精市,但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
手指微微一僵,幸村抬眸看著柳“蓮二怎麼會有那種感覺,我一直很好啊,你太多心了。”事實上他有些緊張,害怕這個人看出些什麼,就算是他是幸村精市,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十八歲的幸村了,深吸一口氣,將烤好的肉遞給了柳“拜託你送過去吧,也不知道烤的好不好。”
接過了烤肉,柳想了想還是開口“精市,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呵,怎麼可能一樣嘛,不管怎麼樣,都變不成原來的樣子了,眼眸看向了一邊和赤也打鬧的有希子身上,為了這個人,他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上輩子的幸村精市像是變態一樣的在電車上猥。褻別人的女朋友;上輩子的幸村精市在他們結婚的前一天綁架了別人的女朋友;上輩子的幸村精市給人下藥、拍照、威脅,一切卑劣的手段全部都用上了,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愛一個人而已,等到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老天讓他重新來一次,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