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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片桐氏的姻親,慶家也並沒有登過片桐氏的門。
“此人善鑽營,意志過人,卻未免少了些人情味。利害算計太過,反叫人齒冷了。”名嘉聽完松島的回報沉吟了一會兒,面色淡淡的。
整個瀞靈庭都知道片桐氏如今沒落了,敦子也去世了,但貴江還在世,莫說慶家未再娶,便是有了新夫人,瞧在女兒的份上也不該與片桐氏毫無來往。就算如今的片桐氏幫不上什麼忙,便是個尋常親戚,難道不該拜訪一番嗎?慶家算計太過,知道武藏不喜片桐氏,又位高權重,便不敢冒頭。而自己已然出嫁,又始有身孕,常理推斷無論出於女子的心軟也罷,對娘家親戚的情分也罷,幫忙的機率比武藏大得多,故此來自己這裡打感情牌。
只要自己答應在白哉面前為其托情,怕是慶家轉頭就能打著朽木氏的幌子去攀附結交更多的權貴。
名嘉其實並不討厭偶爾走走門路托托關係的那類人。人生在世,誰沒有個求人的時候?但只有來有往又有分寸,人與人之間打交道還不就是那麼回事?但是她討厭一味鑽營毫無人情道理的人。
這類人往往利益至上六親不認。用得著你的時候,自然鞍前馬後無有不恭,一旦飛黃騰達便翻臉無情,又想占便宜又慣會過河拆橋。這一世,只有你幫他,卻沒有他幫你,最是不能結交的。
由良賴親是一個,這位西鄉慶家相比之下也不遑多讓。
說句自私的話,親戚關係淡薄到這個份兒上,人品又如此不堪,名嘉是堅決不願意沾上這類小人的。
又忙了四五日,白哉才有空從番隊回來,夫妻倆難得一起吃頓晚飯,名嘉特意關照了膳所台備了桌豐盛的佳肴——好歹白哉現在做的工作有一半本該是她的。
藍染手下,戰鬥力最強的破面是“十刃”,其中有四具已經襲擊過現世,先遣隊成員與其有過交鋒。據反饋,即便是沒有階位的普通破面,力量也不容小覷。
井上織姬被帶往虛圈之後,黑崎一護、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龍等三人已經趕去救援,緊接著露琪亞和阿散井戀次也去了,到如今已過了兩個多月,因不能建立與虛圈的通訊,故而一直得不到任何消息,也不知受傷與否。
總隊長限期令浦原喜助做的研究正進行得如火如荼,護廷隊能調動的戰鬥力量也已經開始進入運轉。最近,爭論最多的,是派往各處的人選問題。
藍染的目的是創生王鍵,從這個角度解讀,主戰場該是在現世的空座町。可先不論叛變的三人實力如何,單是那批破面的戰鬥力和破壞力就不可小覷,真的打起來,就算依照計劃將真正的空座町轉換,怕也經受不住巨大的靈力碰撞,這麼想來,似乎又該在虛圈就切斷後患。
然而虛圈畢竟是藍染的地盤,孤軍深入情況不明,又不好一氣兒去太多人反分薄了現世戰場的人手,此時山本總隊長只恨不得護廷隊再多生出幾個實力出眾的戰力才是。
夫妻倆說著這個話題,白哉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名嘉:“差點忙忘了。聽說前些日子你娘家姐夫從紀伊來看你?若有什麼難處,能幫咱們便幫一把也不為過,橫豎如今各處都缺人手,想要效力機會倒是盡夠的。”
里見清光是朽木氏的大總管,頭一個要效忠的就是身為家主的白哉,突然來了個陌生人,怎麼可能瞞著不說?可白哉開口就知道西鄉慶家是來闖前程的,這是從哪兒知道的就大有講究了。
若也是里見清光所說,他就有窺探主母之嫌。若是別處的流言,區區小事也能傳到外頭,顯見家裡是有口風不緊的僕從。兩樣都不是好事。
名嘉就斂了笑意放下了筷子:“是我外祖家一位庶出的姨表姐夫,剛來庭內,來探望我的。您怎麼知道?”
神色有點冷淡,表情也多了些嚴肅,白哉一眼就知道名嘉心裡想什麼,不禁暗暗責怪自己。和名嘉相處漸漸和諧起來,他都忘了他這位夫人長了七竅玲瓏心,一句話能聽出十八個音來。
“前幾日偶遇安藤公子,正巧西鄉大人也在場,就提了一句。”
白哉何嘗看不出西鄉慶家的打算?安藤家雖只是一般武士家族,但也不是個初來乍到單打獨鬥的人能隨便接觸的。能與安藤公子結交上,並恰好碰上了自己,西鄉慶家自然是費了一番工夫的。但白哉這種事情也見多了,又是名嘉的母家親戚,訴求也並不過分,不過是想謀個差事,在白哉看來自然不算什麼。
舉手之勞,若名嘉願意,這點人情他當然沒當回事。
名嘉頗覺有些難堪。白哉對自己的親眷從來都抱著極大的善意,無傷大雅的事上向來寬和,幾次給自己做臉。她就算沒想著和對方經營一段以相愛為基礎的婚姻,至少也是感激白哉的關照的。奈何總有幾門親戚不爭氣,一個兩個見縫插針鑽營過頭,以致她不得不每每拒絕白哉的美意,弄得名嘉很沒面子。
三番五次,倒顯得自己六親不認似的。
可是不說清楚慶家的不妥之處,名嘉又擔心今後西鄉慶家屢屢頂著自己的名頭生事,這幾日她也好好考慮了一番。
就算敦子已過世,她畢竟留下個女兒。西鄉氏家道中落,母族也式微,這個女孩的未來難免慘澹,如果可以,名嘉也不忍看自己的外甥女前程飄渺。但也不能讓西鄉慶家太過得意,面子上關照關照便罷了,因而她本只打算在巡勤隊中給慶家謀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