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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寄生者就是選定了這樣的時間,放棄了少數異能者,悍然以普通生命的數量來填補最後所需的能量缺口。
是她大意了。
混亂的上空,手持重劍的女戰士正接連發招,充滿破壞性的火焰從重劍頂端源源不斷發出,所到之處的建築無一倖免。而她的身後,容貌與名嘉肖似的術者正張開木匣,將亡魂的能量一股腦全部收集。
先一步到場的幾名副隊長早就展開了攻擊的架勢,但那柄重劍威力奇大,既可以將進攻無效化,又可以復刻能力,副隊長們一時都難以近身。
女劍士得意地笑了。這麼多人都拿她束手無策,讓她十分自滿。她甚至是從容又帶了些炫耀地揚起了劍柄,噴薄的火焰洶湧肆虐,那是豐崎宗盛的斬魄刀“焚風”的能力。
席捲的櫻花強硬地擋在火焰前面,數以億計的花瓣將烈焰緊緊包繞,收縮著、絞殺著,頃刻就將沖天火光徹底消滅。飛舞的櫻花中,朽木白哉挺拔的身影如勁松般醒目。
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幾乎是火焰掐滅的一瞬,迅猛的櫻花就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上,對中間的人形成毫無死角的圍攻。被打斷了對地面的進攻,對方不得不收起攻勢先行防禦,一柄又重又寬的劍被舞得密不透風,將數量龐大的櫻花嚴密地隔絕在外。
☆、Episode 112
顧不上管地面的混亂,這種緊急時刻名嘉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就與肖似自己的寄生者短兵相接。
兩名術者都被阻攔,地面的傷亡這才有了片刻的停滯,插不上手的先遣隊員們畢竟也是隊長級,很有局面判斷力,這種時候也不會添亂。既然戰鬥幫不上忙,便立時在地面上鋪開了防禦結界,防止戰鬥造成二次傷害。
豐崎宗盛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兩道敏捷的身影在空中與敵人對峙,而攫取能量的匣子仍在源源不斷吸收著亡靈的生命。
那個木匣,已經快要滿了。
如果任由寄生者吸取了足夠的魂魄與能量,他們再想阻攔就晚了。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這隻木匣搶下。
紅色的火焰直衝雲霄,目標明確,就是燒毀這隻充滿能量的容器。
兩個術者同時注意到了這一點,齊齊變色。
她們的任務就是守住能量拼圖最後的版塊,豈能放任?這種時候也沒有了戀戰的心思,巨劍脫手而出,千鈞一髮地趕在最後一刻攔在了烈焰之前。
鮮紅熾熱的火焰被寬大的劍身吸收,沒入了冰冷的刀劍之中。
武器脫手,那個假緋真一時防禦大開,只一晃神的功夫,素以速度著稱的千本櫻就追了上來,漫天櫻花凝成的無數利刃包裹成球狀,狠狠卷過來。
櫻粉色的殘影中,朽木白哉冷冽的面容刀削斧鑿般硬朗。
與名嘉對陣的術者驚得猛然抽身,試圖用長鞭救場,然而比速度,她的武器是無論如何快不過千本櫻的,只能眼睜睜望著上億刀刃席捲一切。
而身處包圍圈中無處可逃的女戰士卻仿佛預見到了自己的命運,認命地放下了手臂。空遠的目光隔著漫天櫻花望向遠處身姿挺拔的黑髮青年,聲音像在嘆息。
“您又想奪走我的生命嗎?白哉大人。”
千本櫻猛然撕裂了一道縫隙,擦著女子的發削了過去。朽木白哉瞳孔泛起冰冷的猩紅,下頜咬得死緊,眼周的肌肉僵硬地收縮著。
“你在幹什麼!”豐崎宗盛大怒,一時也忘了平日的禮數,立刻抽刀補上空位。但畢竟耽誤了一刻時間,已經讓敵人有了防備,還沒等他近前,假緋真已奪回了重劍,重新獲得了攻擊力。
劍鋒一偏,復刻能力即刻啟動,她的身邊剎那浮出無數鏡面,虛虛實實的人影反射在上面,叫人辨不清位置。
名嘉的對手嘴角浮起一絲混雜著輕蔑與憐憫的笑意。她幾乎是高高在上地望著面前這位出身尊貴的公主,語氣唏噓:“我真是可憐你。”黑色的長鞭破空而來,那張與名嘉如出一轍的精緻臉龐扭曲著快意。
“親眼目睹夫君對心中摯愛的憐惜,閒院公主意下如何?”
名嘉冷冷一哂,眉峰都沒動一下,鬼道連發,逼得對手節節敗退,很快就退到鏡面群邊。豐崎宗盛默契地拔刀接上,正要無差別使用炎之力一舉攻克,鋪天蓋地的櫻花硬生生橫插一槓,成群的鏡面頓時被捲成碎片。
朽木白哉臉色不佳,緊盯著鏡像後現出的人影冷聲叱責:“別礙事!”
“剛才是誰臨陣失手的?”豐崎宗盛叫這場面拱出了火,聞言冷笑一聲,再無素日的禮遇,針鋒相對地嗆了白哉一句。也不跟他客氣,亦不收手,斬魄刀在手中一轉,噴涌的火焰直取兩名術者。“我不會再容忍你第二次犯錯。”
白哉無意與豐崎在此時吵架。方才的確是他失誤,卻並非有意放水。此前在追查斬魄刀的線索時就偶遇過那個假緋真,那時他沒料到對方有那樣一張臉,一時不查沒追上蹤跡,事後也早就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在對陣寄生者時再次看到這張熟悉的臉。
他是個理性的人,並不會把幻想與現實混為一談,當然也不接受這種頂著個相似皮相的冒牌貨。聽見那句話之所以將刀鋒偏了方向,完全是因為憤怒,與豐崎宗盛以為的手下留情根本毫無關係。
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朽木白哉從來不會假設不存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