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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池在心裡嘆口氣,失望地看著冥頑不靈的主子,不禁苦笑起來。
自己處於劣勢想要別人幫忙,卻又趾高氣揚拉不下臉來,人家憑什麼幫你呢?賣人情還要被怨恨,人家又不是閒著沒事幹要管那麼多。
若不是自己的命運與沙都息息相關,三池也不想再理會這件事,可眼瞅著閒院家不出力,再不抓住機會,恐怕往後的日子連現在也不如。不為沙都也要為自己打算,三池只好換個角度繼續勸。
“我是看著您長大的,做什麼還不是為了您好。”安撫住氣鼓鼓的沙都,三池再接再厲,“您想想,要是名嘉殿下想看您笑話,大可撒手不管,我們也沒轍不是?我知道您要面子,不想在名嘉殿下面前示弱,可是公主,人在屋檐下,誰能不低頭?世子與您有誤會,便是要解釋,總也要世子肯聽才是。武藏大人是做岳父的,就算想管,難道還強逼著女婿和女兒親近不成?自然是有心無力。如今染子夫人懷孕,等瓜熟蒂落,萬一生下個若君,您怎麼辦呢?與其到了那時被動,不如趁著現在與姐妹們修復關係,彼此也有個照應,就算有什麼,也好早做打算,難道您想一輩子被側室壓在頭上不成?”
不得不說三池是了解沙都的,這一番話顯然觸動了沙都的內心,她的表情有了一絲鬆動。三池一喜,趁熱打鐵:“再說……”她壓低了聲音,表情意有所指:“那位染子夫人在一天,最不高興的人又不是您,您何必自己動手?”
距離大部隊出發已有兩個月,主力隊長們都趕赴前線,留守尸魂界的只剩下平日做慣文職工作的八番隊副隊長伊勢七緒。名嘉雖然因孕早已不參與護廷隊的工作,但大軍開拔,總要有個能鎮住場子的人來統領尸魂界的後方,更何況四番隊還住著那位腦筋不清楚的雛森桃,她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
十二番隊的技術人員想盡辦法試圖與虛圈和現世戰場取得聯繫,但建立的通訊卻非常不穩定,也無法得到明確的圖像,只依稀知道先遣部隊已突入虛圈,與破面有了交鋒,而現世戰場仍在待命中。
尸魂界的治安仍不容樂觀,伊勢七緒會定期向名嘉匯報廷內巡勤狀況。審批過文書之後時間已經不早,顧慮到身體狀況,名嘉不敢熬夜,雖記掛著前線戰況,也只得強逼著自己睡下。
她心裡有事,就睡得不安穩,朦朦朧朧到了夜半,突然覺得心神猛地一顫,連呼吸都滯了一瞬,強烈的窒息感和動盪感令她立刻從睡意中抽離,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
屏住呼吸細細感受,胸口的震盪不減反增,與此同時,像是胎兒也受到了影響一般,胎動也劇烈而頻繁起來。
“松島!松島!”不尋常的態勢令名嘉頓生警惕,披衣起身的同時,拉門已經打開,松島疾步而入,看見名嘉安然無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夫人這是怎麼了?”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強烈的窒息感猶在,名嘉深深呼吸了兩口才略微緩解了一些,說話的同時她已經看到了寧靜的庭院,眉心不由一蹙。
如果事態嚴重,自己身在內宅都能感受到如此明顯的震動,侍衛們理應早就有所防備,怎麼如今望出去,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一絲聲音都聽不到呢?
松島被問得莫名其妙,小心觀察了名嘉一會兒才試探地答:“不曾發生什麼,夫人指的是……”
腹中的胎動漸漸減弱下去,胸口的滯澀感也在逐漸消退,名嘉安靜地感受了一陣,又觀察了一番松島的神色,終於確定,似乎只有她一人有了不同尋常的感受。
篤定的神情就變得猶豫起來,最終,她什麼也沒說:“祖父和姑母那裡多派些侍衛盯著,外面的動靜也不能放過。你們回去睡吧,希望是我多心。”
及至天亮,再沒有出現相同的感覺,銀鈴和晴華那裡增派的侍衛也並沒有發現異樣,服侍名嘉梳妝時,松島就安慰她:“許是夫人惦記著家主大人,故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名嘉沒有說話,心知並非如此,可究竟起因為何,她也無從得知,只得將這件事放在了一邊。
夜裡增派侍衛的事並沒有驚動銀鈴和晴華,用早膳時二人也沒有任何疑問,闔府上下,似乎只有名嘉感受到了那份異動。如此一來,就連她自己都開始動搖,是否真的是自己思慮過多引起的幻覺。
十天以來,風平浪靜,除了個別貴族門前依然有些想要渾水摸魚的閒散人等出沒,幾乎沒有其他大事。閒院武藏每日只是去往清淨塔居林,並不見突然對什麼人假以辭色,幾位姻親家也沒什麼明顯事態,只有織田家幾天前被一夥浪士騷擾過,但事情還沒鬧大就被西鄉慶家將人趕走了,故而也沒有什麼損失。
這種情況下,名嘉原本保持著警惕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又過了半個月,松島來報,西鄉慶家的妻女家眷盡數入庭。
也許是因那次阻了前來擾人的浪士之故,西鄉慶家開始進入織田氏的視野,此次慶家的妻女入庭,不便與慶家一同住在隊裡,便暫時落腳在織田宅不遠處為宅邸侍衛們準備的裙房中。
慶家正妻已亡,側室身份太低,不夠資格拜見織田夫人,最後是由他的嫡長□□姬做代表,上門向織田夫人道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