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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牆壁、房頂上卻生出一條條帶著堅硬的尖刺,不約而同朝著名嘉的方向刺來。
名嘉的左膝和左手都陷在地面里,連衣衫的左半面都被焊死動彈不得,情急之下,只得匆忙側過半邊身子,用力將來自四面八方的尖刺用六十三號縛道強行綁在一起。
可那些堅硬的利刺卻像是在油里浸泡過一般滑溜溜,鎖鏈圍過來,“哧溜”一下就被鑽了出去,滑得似泥鰍,靈活地脫離了鎖鏈的綁縛,悍然發動了再一次的攻擊。
距離太近,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和時間做更多的反應,名嘉條件反射在身邊架起一個“倒山晶”。來勢洶洶的利刺爭先恐後地撲到結界壁上,毫無意外被擋住,它們便稍微退開一些,重新衝上來,如同感受不到屏障一樣。那衝擊密集而勢大力沉,其力量之大、數量之巨,已經開始讓“倒山晶”的屏障出現了些微細小的裂痕。
名嘉當然知道,以這些硬刺的規模,被結界阻擋不過是暫時的,如果她不能儘快脫身,結界破裂之時,就是她的末日。
裂痕開始擴散成蛛網樣的紋路,名嘉心一橫,默念詠唱連放幾個“雷吼炮”。堅硬的地面被震裂的同時,擋在周圍的結界也隨著地面的皸裂愈加不穩定起來,內外交困搖搖欲墜。名嘉也不管身旁異狀,三五個破道放完,手腳猛地一松,焊死的地面已然被強力轟碎。
幾乎是與此同時,結界也不堪重負,轟然崩潰。成功脫困的名嘉就地一滾,抽刀砍向如影隨形的密集尖刺。
外表看著,這些刺不過是土壤凝成,便是堅固,又怎抵得上鋒利的斬魄刀?誰知刀鋒剛觸到表面,那刺便像是融化了一般瞬間軟成一灘泥,柔柔避過刀刃,轉眼便重新凝聚成新的觸手,改刺為纏,四面八方而來,密集得不留一絲空間。
這些東西可比上一個房間那個假緋真手中那柄重劍棘手多了。名嘉再有本事,畢竟只是一個人,觸手無處不在,又劈不得防不住,一時間只能躲,體力消耗極快。解放斬魄刀倒能夠制敵,可名嘉顧慮著被復刻能力,投鼠忌器。
房間裡空間有限,這些觸手取之土壤,可謂源源不斷,不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恐怕自己就要疲於奔命生生累死。
思及方才“雷吼炮”轟開地面時,迸發的火星附近的觸手仿佛比別處行動略慢些。橫豎目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索性死馬當作活馬醫,權且一試。
“廢炎”的火焰席捲了一大片黑色的尖刺。碰到火焰的刺向前伸展纏繞的動作猛地一停,像被燒化了一般化為焦黑的灰燼,消失殆盡。
它怕火!
知道了弱點,就等於找到了突破口。名嘉精神大振,退到屋子一角,“千手皎天汰炮”捨棄詠唱連續發出。
絢爛如煙花般的火焰分散開來直衝出去,碰到火花的刺無聲無息地被燃成灰燼,總算是暫時頂住了這波沒完沒了的糾纏。但是,情勢依然不容樂觀。
火焰只能暫時遏制攻勢,但長此以往,體力和靈力的消耗必然巨大,找不到出口,她仍然是被困死的命運。一旦被逼入絕境,再堅持不使用戰魄刀一定會惹人懷疑。
更何況,事到如今,她也沒那個自信能夠全身而退。
也許唯一的利好消息是,那個假緋真並未跟著進入同一空間。這讓名嘉應付的攻擊相對輕鬆了不少。
得想辦法打破這個空間的限制。名嘉一邊對付源源不斷襲來的利刺,一邊仔細觀察著房間的部局。方才那個假緋真操縱空間的時候,儘管時間倉促,她動作又快,但名嘉還是捕捉到一點軌跡,此刻反覆在腦海中回想,竟覺得那軌跡有那麼點似曾相識。
似乎也發現了用這個法子短期內無法對名嘉造成什麼傷害,很快,房間裡開始起霧,視線越來越模糊。這大大降低了名嘉的反應速度,好幾次,直到利刺刺破了她的外衫,她才將將抽身閃開。
失去視野,破道的準頭也大大下降,身上因閃避不及多了不少擦傷,這情形讓名嘉難免焦慮起來。
雖說要保留實力,可事到如今再不認真起來,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裡。命都沒了,還談什麼以後呢?
要不要……就解放了斬魄刀吧?
遲疑的手尚未觸到刀柄,“天挺空羅”中突然傳來豐崎宗盛急促的提醒:“名嘉,敵襲,小心!”
她條件反射地放出一道“鏡門”。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條黑荊棘樣的長鞭破空甩來,與那些利刺一樣,正正好將將被“鏡門”擋在外面。可還沒等名嘉松下一口氣,就震驚地發現,被長鞭甩過的結界,竟然開始從鞭痕處消退,像被什麼腐蝕掉了一般。
沒了遮擋的利刺與長鞭如影隨形地黏上來。距離太近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名嘉勉強避開幾道尖刺,舉刀擋住那條蛇樣靈活的鞭子。周圍霧氣太重,敵人隱在濃霧中,她幾乎什麼都看不到。
長鞭死死捲住刀鞘,衝力推著名嘉向後滑出幾十米遠才撞到牆壁。一擊不中的利刺捲土重來,可名嘉雙手握刀,顧忌鞭子的腐蝕特性又不敢直接抽刀去砍,整個刀身和刀鞘還被長鞭制住一時抽不回來,只得咬牙一扭刀柄,整個人騰空翻起來,生生拖著長鞭的主人在房內調了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