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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從傷處湧出的液體的流動,觸碰到那些液體的皮膚,也開始被腐蝕消退,而且湧出液體的鞭痕處,傷口還在持續擴大。
瞬步趕到名嘉身邊,豐崎一手迅速對傷口施以回道,另一隻手還警惕地握著斬魄刀,擊退外界的攻擊。可是他一個人畢竟分|身乏術,且那傷口儘管被回道籠罩,也並沒有絲毫痊癒好轉的跡象,傷處湧出的黏液只多不少。
眼見名嘉一張臉都因為液體的灼燒而蒼白起來,那邊敵人的鞭子還死死糾纏,豐崎宗盛急出一頭冷汗,當下也顧不得穩妥與否,最重要的是為兩人贏得時間和空間。故此不再猶豫,斬魄刀“焚風”劍芒出鞘,紅色的火焰頓時席捲整個空間。
同樣是火系,胞兄和真的“業火”,力量偏向淨化,而豐崎的這把“焚風”,卻是以破壞性的力量為主。攻擊範圍大,攻擊力強悍,缺點是不夠精細,一旦解放,能量之巨難以控制,但用在當前的情況,卻也正算得上合適。
他自己是斬魄刀的主人,自然無事,而名嘉出身閒院氏,想來對於火焰也並不抗拒。
名嘉已經疼得眼前一陣恍惚,全身發抖。她沒有火系能力,與這種破壞性的烈焰如此近距離接觸,身上被高溫灼得痛楚難忍。但她也知道,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法子,是以死死咬著牙不出聲。
望著肆虐的紅蓮吞噬掉一切,她突然想起閒院宅後院那盛放的刺桐。
流動的黏液灼燒過的皮膚已經麻木,名嘉覺得整個人都被痛覺撕裂成兩半。一半掙扎著與傷口對抗,另一半回到了熟悉的刺桐旁,冷靜地回憶起假緋真啟動空間的樣子。
透過模糊的視線,她看到豐崎緊張地為自己治療傷口,也看到堅固的結界中款款走出毫髮無傷的兩名寄生者。望著火舌舔盡利刺和房舍,目光也自然而然落在假緋真那把大得驚人的重劍上。
任由傷口這樣發展下去,即便那兩人不再進攻,她遲早也得被四處流淌的黏液燒死。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清晰而準確,名嘉不再寄希望於回道,猛地抬起左手,掌心一團“廢炎”熾烈的火焰,狠狠朝鎖骨的傷處按下去。
皮肉燒焦的聲音和味道令豐崎宗盛面色劇變,名嘉沒力氣解釋,強忍著劇痛讓火焰在自己的傷口持續燒了十幾秒,才無力地垂下了手。
深可見骨的鞭痕已被烈焰完全燒毀,一大片燒焦的皮肉黑漆漆貼在身上。但可喜的是,雖然代價慘痛,也確實不再有黏液從傷處湧出了。
焚風的烈焰炙烤著結界,豐崎一手把名嘉抱在懷裡,一手握緊了斬魄刀的刀柄。
始解的威力看來還不夠。
突如其來的劇烈震盪令所有人都踉蹌了一下,兩名寄生者的臉色明顯驚慌了起來。
整個神社是靠術式和結界隱藏在扭曲的空間中的,被這樣大規模的衝擊,除了有人在用強大的靈壓正面衝擊外部空間以外,不可能有其他原因。雖然結界十分牢固,施加在神社上的術式也不會輕易被揭開,但被這樣持續衝撞,也很可能再次被擠出隱藏空間。
如果這樣,就糟糕了。
這是寄生者的大本營,收集來的能量全部都在這裡儲存,一旦曝光,後果極為嚴重。外面那股正面衝擊的靈壓十分強大,再加上這裡還有兩個隊長級的死神,只靠她們兩個正面硬扛恐怕不行。
思及此,兩人當機立斷,也不再戀戰,立刻從房間裡消失。
震盪依然沒有停止,名嘉聲音發飄:“是白哉殿下。”豐崎半跪在地上,穩住身體,緊了緊抱著名嘉的手臂,將斬魄刀直插入地面。
卍解。
爆發式的靈壓因卍解而得到宣洩,內外兩股強大的靈力隔空呼應,頑強地持續了十幾秒。
而後,結界破碎了,地面上的白哉眼前,一座高大的鳥居緩緩浮出,呈現在半空中。
豐崎宗盛抱著名嘉步出鳥居大門,烏髮女子雙目緊閉,滿身傷痕。
井上織姬滿頭大汗。
大戰過後,幾位主要戰力多少都掛了點彩,但都不及名嘉的傷勢嚴重,是以她優先為名嘉治療。
扭斷的關節和皮膚的擦傷都不算問題,最難處理的是鎖骨上那道燒傷和鞭痕。自從能夠熟練使用“六花”之後,織姬也頗見了些世面,算是參加過不少戰鬥,但一位女性能當機立斷對自己下這種狠手的,她還真沒見過。
與朽木白哉真不愧是夫妻。那位大人在虛圈時不也曾為了切斷破面的支配,毫不猶豫揮刀挑斷了自己的手腳筋脈嗎?她一邊在心裡驚嘆,一邊將“雙天歸盾”的光芒覆在名嘉的傷口上,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旁邊面容冷峻的白哉。
雖然在治療中,但名嘉好歹保持了神志清醒,沒有昏過去。方才從結界中出來,她實在痛得沒什麼力氣講話,被豐崎抱著下來也是情非得已。孰料整個護廷隊的隊長們全來了。眾目睽睽,豐崎又失聯多日,立場處境多少都有些尷尬,再加上朽木白哉也在。甫一落地,兩人就很有默契地分了開來,如今治療時,豐崎更是退得遠遠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看在不明內情的其他隊長眼中,他們自然不過是普通的戰友,受傷了幫一把很正常,但白哉怎麼想就難說了——至少他的心情並不怎麼美好。
不然也不至於半抱著她治療,臉上的表情還那麼生硬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