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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然也聽到了她這邊的聲音,很警惕的沒有再出聲,雙方都小心翼翼屏息片刻後,一個男聲溫潤而堅定地衝破了霧層。
“名嘉?”
寄生者的事情,豐崎宗盛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為了避嫌,這段時間他們一次也沒有聯繫過,名嘉也就不知道豐崎究竟查到了哪一步。昨晚比賽的地點有四個,先遣隊竟然和豐崎陰差陽錯的完美避過了彼此,直到那兩名女寄生者出現。
事到如今再來糾纏豐崎是否該跟著來也沒有意義,況且在這種情勢下明顯是兩個人共同行動才更加安全穩妥。但,儘管雙方都憑藉聲音定位嘗試向彼此靠近,卻始終無法會面。
豐崎宗盛還試圖尋找其他方法,名嘉卻一口否決:“我們這樣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徒勞無功。這裡明顯用了我們不知道的陣法和幻術,不過就是為了叫我們孤立無援。既然不得其法,索性我們就分頭行動好了,再耽擱下去,恐怕更加一無所獲。”
☆、Episode 104
既然眼睛看到的已經不能信任,名嘉也就不再小心謹慎地挪著前行了。方才被斬魄刀收割的生命都盡數收進了那兩名女子身後的匣子裡,雖然還不很清楚用來做什麼,但製造這麼大的場面吸收的能量,必然不會輕易搬動。這個神社隱在專門辟出的空間中,恐怕就是寄生者的大本營,在現世收集的能量應該也都存放於此以備使用。
眼下,對方明顯想利用幻術和陣法困住自己,至少說明,寄生者們並不想在目前引發戰鬥。
他們要做的事情還未能準備充分,起碼此刻,他們沒有足夠的信心正面迎接任何阻撓。
外面的天光該是已經亮了的,但這個空間中的光線卻昏暗得要命。進到殿裡,更加伸手不見五指,名嘉不得不放出一個赤火炮來托在手裡權作照明。
幻術讓眼前的場景千變萬化,時而仿若置身高堂廟宇,時而又像是面對著浩瀚江海,連聽在耳中的聲音、鼻端嗅到的氣息以及身體感受的溫度都那般真實。
名嘉站在原地思量了一陣子,望著腳下迅捷變換的畫面,微微勾了勾唇角。
無論是波濤洶湧的海面,還是深不可測的懸崖,無非是幻術所致。但要確保安全,最大限度地隔絕隱藏在暗處的傷害,那就只有——
一條平坦的光帶出現在名嘉腳下,她穩穩地踏上去,步伐再也沒有猶疑。
以靈力鋪就的通道,能量來源於她自身的靈力。不管這個空間被誰操控,屬於她自己的能力始終不會改變。她不需要藉助任何空間本身的物體,靠自己就可以了。
透過腳下的光帶,她時不時會看到各種千變萬化的景象,甚至還有許多面目猙獰的野獸和怪物在沖她的方向嘶吼和奔跑,有些是幻象,有些確是真真正正的虛怪,名嘉必須一一仔細判別,小心不要被這些低等生物傷到。
她慢慢地就琢磨出一些其他的意味。
這個空間已經被幻術扭曲,她不破解術式,是絕無可能走出幻境的。既然如此,放著她不管就是了,又為何用這些虛虛實實又隔靴搔癢的襲擊來試探她?
明知這種程度的試探連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在這個空間裡,她的五感不能信任,屬於她自己的只有腳下這條光帶。是不是意味著,幻術不能操控她自身的靈力,如果靈子鋪就的光帶一直向前延伸,她就能破解這個扭曲的空間?
但是這個想法並沒能得到證實。似乎是窺探到了名嘉的內心一樣,空間裡亂七八糟的怪物突然多了起來,也不止是在名嘉面前冒頭,專門針對她建立起來的光帶搞破壞。饒是名嘉反應迅速,也不能把遠近所有作亂的對象全都一網打盡,為了不讓自己太過狼狽,她必須更加加快速度。
借著瞬步的沖勢鋪開靈子帶的同時,名嘉分神地瞟了一眼腳下的群魔亂舞。她看到了許多似曾相識的形態,夜晚在競技場上殺紅了眼的人類曾經使用過的能力,被呈現在千奇百怪的猛獸身上,縱使大部分人已經被那兩名女性寄生者掠奪了生命,但一度賦予他們的異能卻不過是換了個宿主罷了。
寄生者的特性是能夠更換宿主,一旦取得了一個身體的支配權,就能接手這個身體的全部能力。可是那些異變的人類所使用的異能原本也不屬於原主,如今還能毫髮無損轉移給獸類,可見寄生者手中應該還有一項本領,能夠復刻能力。
瞬步的速度將擾亂靈子帶的怪物們遠遠拋在身後,名嘉放空感官,將全部的注意力凝聚在瞬步上,腳下平整的靈子帶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剖開被施以幻術的扭曲空間。
隨著她高速沖向光帶盡頭的動作,施加在空間上的術,破裂了。
就在衝破結界的瞬間,一柄巨大的斬魄刀橫空砍下。超越刀劍常識形態的刀長足可與一名成年男性的身高媲美,過長的刀鋒也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寬度。這樣的重量和體態,以一般死神的力量而言,恐怕都要雙手才能揮動。
這一刀砍得又重又急,名嘉又正用瞬步全速奔跑,兩相加速之下,人無可避免衝著鋒利的刀刃用力撞過去。千鈞一髮的關頭,名嘉竟靈活地一扭腰,左腳在寬大的刀身上借力一踏,硬生生改變了前進的方向,旋即手掌一撐,整個人停在巨大的刀身之上。
恰好與揮刀的劍士雙目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