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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在開宴,你一個侍從,不□□主子,反倒躲躲藏藏在這裡探頭探腦。手裡的想必是偷了哪位貴客之物,我還有事,也沒工夫理會這樣的小賊,松島你把她交給花山院夫人,問明了是誰家的,今日宴會結束後就淨身送出去吧。”名嘉臉色冰冷,語氣不耐,說著抬腳就要走。
原本就面無人色的女中更是嚇得渾身癱軟。
花山院夫人是閒院宗主身邊的御年寄,名嘉公主所說“淨身送出去”的意思,就是不允許她攜帶任何財物行裝,並由御年寄通報廷役,將她偷盜被宗主趕出去的事實告知瀞靈庭內每一人知道。
那樣,她就算離開了,也不會再有人僱傭她,只能去流魂街謀生,還終身不得再入瀞靈庭。流魂街那種地方,怎麼能生存下去呢?
“殿下恕罪!殿下,小人不是偷盜,這打褂,是……是我家小姐交給小人的,殿下息怒!”被嚇得魂不附體,出門之前被囑咐過什麼早就已經忘在腦後了,為了活命一股腦兒向名嘉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加賀小姐與清源平氏的公子橘家繼青梅竹馬,但加賀氏家格貴重,靖子小姐又是嫡女,清源平氏卻日漸式微,加賀家主怎能看得上平氏分家的公子?小情侶相守無門,就約在今日千熊的生辰宴上見面。
松平小姐與加賀小姐素來交好,聞聽此事以後主動提出幫忙,還獻計道,若兩人見面之事被第三人看到,為了家族名聲,加賀家主恐怕就只能為兩人儘快訂婚,以堵悠悠眾口。加賀小姐深以為然,兩人合計一番,就選在朽木家主離席之後實行計劃。
若是被身份尊貴又正直高潔的朽木當家充當了見證人,加賀家主就算想不認帳,怕也不太好意思。更何況朽木當家品性端正,也不會在外面隨口胡說。
名嘉陰著臉聽完,死死盯了腳下跪伏的女中半晌,冷笑一聲:“那你拿著松平小姐的打褂要做什麼?”
“小人……是奉小姐之命……來、來探路……”女中戰戰兢兢,看名嘉面色陰沉,咬牙一閉眼道,“小姐要小人將這打褂趁人不備放到忠長大人房中。”
突然冒出的以為不相干的名字讓名嘉結結實實愣了一下:“你說誰?”
□□名嘉詫異的視線,女中低下了頭,聲細如蚊蠅:“片桐……忠長大人,殿下您的……表兄……”
松平家這些年失勢名嘉是知道的,但是就算要舍一個女兒出來攀關係,在名嘉的想法中,也應該選擇更有權勢和影響力的家族。
片桐氏是她舅家不假,但也不過就是閒院氏的家臣,一般的貴族,還因為自己與母親的關係這些年來都不被武藏青眼,松平小姐選自己的表兄靠上去,能給如今的松平家帶來多大好處?更何況表兄已經成婚了,這簡直是樁賠本買賣嘛!
或者說……松平小姐選中片桐氏,只是因為那是自己的舅家、閒院氏家臣而已!
舉辦宴會的宗主姻親的世子,卻與受邀觀禮的貴族小姐傳出了閒話,這位世子還已經娶親。受傷害最大的自然是片桐氏,身為宗主的閒院氏也要被帶累名聲,無論是出於宗主的職責,還是身為姻親的關係,閒院氏都得對松平家予以補償。
想明白了,名嘉反倒不著急了。
命一名部屋方將松平小姐的打褂妥善保管好,名嘉指了另一人去找自己的乳娘油小路,把這裡的情況說給她知道,讓油小路把松平夫人叫過來。
“若席上有人問起,你就說松平小姐被茶湯燙到了,我怕女孩子萬一留疤不美,已上了藥膏,也請松平夫人過來看看。”如此這般吩咐了一通,見女中領命而去,又轉頭吩咐松島夫人和剩下的女侍,“等會兒油小路和松平夫人來了,你們就把她們母女一起扣下,這個通風報信的女中不要叫她出聲,看起來。一切等我回來再處置。”
“殿下要去哪裡?”松島夫人納悶道。這裡情況火燒火燎,她家殿下倒沉得住氣?
名嘉苦笑:“真的叫那對苦命鴛鴦在閒院家做出這種事來,我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人?加賀家不恨死我才怪!”
作者有話要說:註:部屋方就是江戶貴族的女官們身邊的□□人。
☆、Episode 12
又對松島依言囑咐了一番,名嘉已經沒有時間等油小路過來了。她已經在這裡耽擱了太久,就算加賀小姐支開侍女溜出去要一段時間,也不能再拖了。
雖然不知道加賀小姐與橘家少爺約在哪裡見面,但既然兩人想要白哉做這個見證人,想必不會離朽木當家的位置太遠,名嘉此刻無比感激自己曾經為了悟刀而日日夜夜訓練的對靈壓的感知力。
集中注意力搜尋了一下朽木當家的靈壓所在,名嘉甚至顧不得自己穿著長長的打褂,一捕捉到白哉的方位立刻瞬步離開,看得聞訊過來的油小路一陣皺眉。
身為千金小姐怎能如此不顧形象?任是多緊急的事也不該失了儀態。殿下都是要出嫁的人了,過後得好好提醒殿下一番。
今日的宴會耗時頗長,一般在這種長達一整天的宴會上,為表尊重,不管是主人還是稍微講究一些的客人都會換數套衣服。白哉在小姓服侍下換了一套純白色的家紋和服,剛步出房門,就敏感地發覺不遠處多了另一人的靈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