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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和火焰的雙重夾擊讓戰場變得危險而緊張,名嘉適時地抽身出來,去取那隻敞開的匣子。
下面的混亂還遠遠沒有結束,隨時都有命懸一線的亡靈被吸收進來,她不能等戰鬥結束,因為那隻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馬上就要被填滿了。
戰鬥圈中的寄生者顯然也察覺到了名嘉的意圖。但對手是護廷十三番的隊長,她們分|身乏術,更兼白哉和豐崎都對她們的臉耿耿於懷,一點沒有放水的意思,倒不如說正因如此才下手更狠,簡直稱得上鐵石心腸。
原以為男人對著愛人的臉怎麼說都會有點動搖,不想遭遇了這兩位冷硬如鐵的對手,怎能不叫人鬱悶?饒是擁有復刻與抵消鬼道的能力,面對壓倒性的力量也照舊有些束手束腳施展不開。
要分神去護住採集的能量,就更加力不從心了。
但她們也深刻明白這最後一塊拼圖對於寄生者這籌謀了幾百年大業的意義,錯失這一次機會,就不會再有可能了。隱秘地交換過目光,兩人突然將手中武器一前一後朝錦匣的方向擲去。
黑色的長鞭阻住了名嘉的步伐,只一瞬間,重劍擊碎了那隻木匣,還差一點便收集滿的能量頃刻化為靈子,四散開去。
失去防禦,甚至沒有再做出任何抵抗的兩人當即被灼熱的烈焰與鋒利的刀刃捲入,屍骨無存。
激烈的戰場一瞬間變得寂靜如雪。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為這意料之外的變故忍不住提心弔膽起來。
能量並未完全滿足陣法的條件,但也所差不多。若此時啟動陣法,衝擊之下富士山即刻噴發,對現世的破壞力簡直無從估計。
他們幾乎是屏著呼吸觀察著。
在這令人窒息和難耐的等待中,名嘉甚至免不了心懷僥倖地想,也許匆忙之下能量不足,並不足以引起動盪。但理智也是清楚的,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不然那兩名寄生者也不至於連命都不要也堅決要打碎匣子了。
微弱的轟鳴聲隱藏在地面的混亂中,幾乎聽不清楚。但巨大能量的爆發所產生的靈子振動對他們這些靈力深厚的隊長級而言,卻是顯而易見的。
名嘉一張臉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用盡了毅力才壓下衝到嘴邊的氣急敗壞。
她沖地面望了一眼。
爆炸導致的混亂場面並未有所好轉,隔了這麼遠也能看到濃煙滾滾,次生災害頻發,小型火災和搖搖欲墜的建築到處都是。
被捲入爆炸的人數太多了,要撤走根本來不及。
就算架起防禦結界,在噴發的岩漿面前可能也根本無濟於事。
更不消說火山爆發在現世引起的能量失衡很可能會動搖尸魂界、虛圈與現世的聯結。
為今之計,似乎只剩下一個——趕在火山口崩潰之前,壓制住這座活躍而危險的山脈。
雖說明知這是唯一的出路,但瞬步趕到富士山上空時,棘手的現狀還是逼得三人不得不後撤了一段距離。
激烈的能量爆發動搖了山基,灼燙涌動的岩漿已經躍躍欲試,火山口上方不斷冒出滾燙的硫磺煙氣與火山灰,他們甚至能看到暴漲的岩漿正瘋狂地朝著狹窄的火山口跳躍。
這樣的溫度,任何生物都無法靠近,更不要說近距離對其進行壓制。恐怕還沒到近前,就已經被這種高溫熔化了。
豐崎宗盛的斬魄刀是炎系,但就連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有把握面對如此能量。這樣巨大的山脈,以一己之力相對抗,想想都是一種自命不凡。
就算是出身閒院氏的名嘉,他們也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縱使閒院氏的力量取自雙殛。
縱使名嘉是宗家嫡女。
但在豐崎和白哉眼中,她也畢竟只是個女子。
這種時刻,怎可能推她出去冒險?無論從理智還是感情,都絕不可能。
熱浪和灰燼叫人幾乎窒息,地動的震撼越來越強烈,活躍的岩漿已經迫不及待開始沸騰著,再不採取行動,恐怕就真的抑制不住了。
名嘉深吸了口氣,拔出了斬魄刀。
鋪天蓋地的猩紅中,玉輪鋒銳的刀身反射著冷冽的幽藍。
“名嘉。”白哉皺起了眉頭,“別逞強。火勢太強,靠近太危險了。”
“這裡交給我吧。”縱使自己也覺得力不從心,但豐崎又怎麼可能讓名嘉頂在前面?無論從自尊心還是感情他都不能接受。
名嘉卻寸步不讓:“這種火焰普通人誰都對抗不了的,不管有沒有炎系能力都一樣。”
“那你還……”
“我的斬魄刀,是冰雪系。”她截斷白哉的阻攔,靜靜重複,“除了我,你們誰都不適合直面這個境況。”
☆、Episode 113
曾經想不通的謎題在瞬間歸位。
武藏為何對唯一嫡女冷淡如斯,又為何恨不得對片桐氏除之而後快。便是不做繼承人,也好歹培養了多年,又怎至於要幽閉別院幾十年?
宗家嫡出卻未能繼承宗族與生俱來的能力,在閒院武藏這個家督眼中,名嘉天生就帶著原罪。
可她就一路堅忍、倔強而驕傲地活著,向上攀援,向下紮根,怒放著,盛開著,熱烈而莊重,高貴而強大。
她燃燒了一切來證明自己,細弱的肩承擔了常人難以想像的重擔與責任。她是那樣不服輸,不認命,在荊棘中趟出了坎坷,在懸崖邊傲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