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對於曾經的閒院名嘉而言,傷害來源於失望。
她曾單純以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的標準來期待武藏,所以被捨棄時,她會受傷,也從此讓她學會了為自己留有後退的餘地。
成婚時,她對婚姻毫無期待,因而無論白哉怎樣對她,她都能泰然處之。
朝夕相處,她不是感受不到來自白哉的善意。儘管明白那些善意並非出自愛意,她也還是曾不小心跨過了安全的預設。所以,她也在意過他毫無緣由的冷遇,在意過他在露琪亞身份上的隱瞞。
對於習慣了保護自己、從來不願失去的名嘉而言,接受朽木白哉的感情,經營一段始於政治聯姻、卻又錯綜著愛和在乎的婚姻,是危險而不划算的。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這個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兩人第一次開誠布公談論關於他們感情的問題了。
☆、Episode 71
“豐崎宗盛不是和我共同擁有婚姻、共度一生的那個人。”名嘉再一次重複,“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以及未來的人生,都與他沒有交集。他無法剝奪和破壞,所以我不必防備。”
“您剛才說,字如其人,我守著規矩,自然不夠放肆。您說的都對。正因為如此,我不會做超出約束的舉動,也不想承受任何失去和不確定。”
“大家都說,是豐崎宗盛配不上我,但其實,是我配不上他。我要求太多,習慣索取,又吝於放棄和犧牲,什麼都想要,還缺乏爭取的勇氣,若不是絕對可以得到,就不會有所期待。那天我哭,是因為當有一個人全心全意喜愛我、只想對我好的時候,我卻只想著自己。”
最初時,她說話的表情還有些空茫,漸漸地,越來越冷淡,越來越堅硬,白哉幾乎能看見,這一次,是她的身旁豎起了一道牆壁,隔開了他。
他開始有點慌,名嘉已經把話說完:“殿下,我不能承受失敗,也不想為了不確定的結局而投入什麼。如果我對您敞開心房,就等於賦予您傷害我的權利。當然,您不一定會那麼做,可是,我不想冒險。”
“這就是我的解釋。”
雖然頭天晚上進行了那樣一場令人有些尷尬的對話,但第二天早上用早膳時,露琪亞並沒有看出兄嫂之間奇怪的氛圍。白哉一如既往話不多,名嘉也毫無異色,除了兩人目光交流不多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異樣。
雛森被一番隊副隊長雀部長次郎送回五番隊時,名嘉正在道場指導隊員訓練。因備戰的緣故,護廷隊各番隊都加強了訓練的力度,名嘉一貫多是在家中練習,只不過由於昨晚和白哉對話尷尬,為了避免碰面,她今晨就沒去道場,見本應在四番隊休養的雛森是由雀部副隊長送回來,心裡就是一緊。
最近一段日子雛森都十分安靜,也似乎沒有再像最開始時反彈那般激烈,名嘉幾乎快忘記了這位副官的存在。
山本總隊長通過視訊與在現世的日番谷先遣隊聯絡,了解兩次破面襲擊的詳細情況,雛森以個人名義請託總隊長,取得了與日番谷冬獅郎的對話權。
在通話中,她聲稱藍染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了市丸銀的欺騙而叛離了尸魂界,因而希望日番谷能答應她,盡全力解救藍染。
說出了這種不合時宜的話,總隊長自然不能容許雛森繼續抱持這種態度與其他人接觸,故責成雀部副隊長將雛森送回五番隊,交由名嘉管制。
雀部長次郎言簡意賅,但名嘉羞愧得幾乎無地自容——不管怎麼說,雛森桃都是她的副官,在總隊長面前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這個上官難辭其咎。
“總隊長閣下。”一番隊隊舍中,名嘉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態度堅決,“我番隊雛森桃副隊長的不當言行,我深表遺憾。以我之見,雛森君已不具備擔任護廷十三番副隊長的能力與操行,在此懇請總隊長閣下,准許免除雛森桃五番隊副隊長一職,降為普通席官,以儆效尤。”
自從藍染叛變以來,雛森桃的行為就頗多不妥,身體狀況也一直欠佳,不過名嘉到任以後,五番隊的工作進度令人滿意,山本總隊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作為隊長的名嘉已經對雛森忍無可忍,為了番隊的將來考慮,的確不適合讓雛森繼續作為名嘉的下屬工作。
但護廷隊也從沒有將副隊長降職處罰的先例,儘管心中也同樣認同名嘉對雛森的評價,然而這也並不是一件可以立刻決定的事情。沉吟了許久,山本總隊長才斟酌道:“事關重大,目前虛圈的動靜咄咄逼人,現世情況也不容樂觀,這件事,就放到冬季大戰結束之後再議吧。”
“在此之前,就勞煩朽木隊長多多費心。”
名嘉在一番隊的請託還是被傳了出來。
雛森先是在一番隊與現世直接對話,又被雀部副隊長遣送回五番隊,最後名嘉又立刻去了一番隊面談,據目擊者所言,臉色很不好,大家多少也能猜測出一些情況來。後來又有隱約風聲傳出,說名嘉有意給雛森降職,更讓群眾覺得,雛森一定是做出了十分不得體的舉動才惹得名嘉如此忍無可忍。
五番隊的隊員們都多少知道一些內情。
副隊長與隊長不睦,還多次在公開場合出言不遜,幾乎當場撕破臉,因而都覺得,名嘉想要雛森降職這件事,八成是真的,這幾天在番隊就格外小心,生怕做錯了什麼事撞到隊□□口上去,給副隊長填了炮灰,就連訓練時都比平時賣力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