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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坐在床上,懷中抱著癱軟的少女,不斷的撫摸她的脊背和腦袋,親吻她的臉頰和手指。
“沒事了哦。”他壓低了的嗓音像是羽毛一樣輕輕地搔過她的心底,“無論怎樣的難關,你都能克服的,小花音。”
擅長操控人心的青年了解這個少女真正在追求的並非膚淺的安穩。
她是個能夠把所有挫折都轉換為磨礪和自身營養食糧的人。
明明是一朵應當被呵護在溫室大棚里的嬌花,卻讓自己活的像是一棵任由風吹日曬雨淋的野草一樣,茁壯不屈。
這份頑強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而誘人。
太宰治掬起一縷橘色的髮絲,在唇邊輕嗅著,忍不住又去吻了吻小姑娘的臉蛋兒。
花音是喜歡著太宰治的。
一個生命力旺盛卻熱愛自殺的獨行者。
讓自己意識到了孤獨的必然存在性,然後忍不住去拉住他的手一起走。
想用死亡來逃避,又想要好好的活著去追求某種存在的意義。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會產生這樣矛盾的想法,卻只有在他的身上,這種矛盾形成了他獨有的特質。
青年是個聰明人。
花音總覺得,他說不定比自己更聰明。
她很少會對某個人產生這樣的感覺,並且毫無“被勝過了”的危機感,反而喜歡著他那份膽小鬼的聰明勁兒。
以及那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氣場。
所以她會恭恭敬敬的稱呼他為“太宰先生”或者“太宰老師”。
青年撫慰人的技巧很好。
——雖然在太宰治看來,他很可能只是在擼一隻受到了驚嚇的橘貓。
就像是他偶爾也會躺在少女的膝蓋上充電一樣。
花音懶得去想對方這種在肢體上安慰人的手法是怎麼學的,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得感慨一句——不愧是位老司機啊。
等到花音真的平靜下來時,暮色已經染上了夜的紺藍。
“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你已經沒事兒了?”
“嗯,剩下的睡一覺就好了。”
“要我陪睡嘛?”
“才不要呢,我可是有哥哥的人!”
少女摩挲著青年手臂上的繃帶,輕哼一聲。
“噫?明明我們已經是這種關係了?”青年曖昧不明的埋怨道。
“誒?真有趣。”一道甜膩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我也很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啪的一聲,昏暗的醫務室里的電燈被打開了。
花音不解的看向來人:“前輩?您為什麼會在這兒……”
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噯呀,小花音你太客氣啦。難道不是應該叫我白蘭同學嗎?”白蘭·傑索靠著醫務室門口,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我看到了什麼?數學老師和女學生放學之後在醫務室衣衫不整的躺在同一張單人床上……嗯?”
活脫脫的抓姦現場。
然而床上的兩個人一點兒也沒有配合來者那顆想要搞事兒的心臟,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即使太宰治還摟著人家小姑娘的腰,也依舊擺出了平時面對普通學生的親切又正氣的笑容:“呀,白蘭同學這個時間來醫務室,是哪裡受傷了嗎?”
“看到喜歡的女孩子躺在別的男人懷裡,當然是內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呀。”白蘭捂住了胸口,浮誇的表演著心碎的懷春少年,神情卻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青年感受到了少女一瞬間的僵硬。
唔,這就是罪魁禍首?
看來是個危險又有趣的人。
太宰治笑眯眯的把少女更多的擁入懷中,故意親吻她的側頸:“那就被傷害到放棄治療吧,少年。”
花音:……
這兩個人其實都是幼稚鬼吧?
“好啦,別鬧了,太宰老師。”小姑娘輕輕推開青年,從病床上下來,撫平裙角的褶皺,“白蘭同學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然後就看到了自家前輩一臉委屈,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的黏膩聲音軟綿綿的喚道:“小花音~”
……
因為太過可怕,少女大腦空白了一瞬,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您請說。”
白蘭·傑索乾脆走過來,抬起胳膊壓在了少女的肩膀上,用委屈巴巴的口氣說道:“今天可是我第一次來並盛中學上學誒?你都不盡一下地主之誼邀請我去你家吃飯的嗎?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直接在你家等待的,可是居然進不去!”
白髮的少年一邊貼著少女的耳畔,一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處於少女視線盲區的青年。
太宰治:微笑.jpg
“那種結界對您來說不應該和紙糊的差不多嗎……”
“我怎麼會做出那麼失禮的事情呢!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粗魯的人嗎,小花音——”
第一次交談就直接控制了極化的大和守安定砍過來的前輩,失不失禮,您心裡就沒點兒逼數嗎。
花音面無表情:“抱歉,是我的疏忽。請允許我在此邀請您去寒舍共進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