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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尾已經燒焦了的初始刀握住布朗尼的一隻手反剪在對方的後腰摁住,然後另一隻手捂住了執事少年的嘴巴,頗有脅迫滅口的架勢,卻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微笑:“給大家添麻煩了很抱歉……遊樂園玩的還開心嗎,花音?”
——歡迎回家。
像是這樣的笑容。
“饗靈們一旦出手,必然是做了什麼觸怒他們底線的事情吧……而他們的底線,只有我這位[御侍]。”少女低著頭看著這一幕,目光平靜而清澈的注視著自己的初始刀哥哥,而後半跪著蹲下.身,伸出手去認認真真的擦拭少年聽聞此話後更加僵硬的臉上被蹭到的灰塵,“怎麼辦才好呢,畢竟我的底線是哥哥們……所以……”
少女用染髒了的雙手捧住了加州清光的雙頰,閉上眼睛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少年的額頭。
“我相信著哥哥們一定能妥善的解決應該去解決的問題,如果真的無法獨自承擔的話,請和我說說心裡話吧。”
“無論是怎樣的哥哥,我都是深愛著的。”
“所以,請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像是說給對方,也像是在說給自己。
少女寬容又真摯的話語,卻讓加州清光陡然睜大了眼睛,陷入了新的恐慌。
面對仿佛被他們無形中逼到了絕境的最重要的女孩兒,他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別再縱容大家比較好哦,花音。”
身著白色運動裝的鶴出現在少女的身後,動作乾脆的將她從地上拉起,摁著腦袋擁入懷中。
“做錯了事情就要承擔,身為這個事務所里僅次於科長地位的特別助理,希望你能妥善處理這種工作上的事故,最後把報告交給我們的boss就夠了——不是嗎?”
花音的臉隔著夏季運動服單薄的衣料,被青年胸部肌肉的熱氣蒸騰著,雖然觸感確實讓人安心,但是臉頰亦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許緋紅。
這種有點奇怪的窒息感,讓花音下意識輕輕的推拒著青年的擁抱。
她以為自己表達“想要換個姿勢呼吸空氣”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沒想到鶴丸卻將她摁的更緊了一點兒。
“那個,鶴丸哥哥……我要檢查被破壞的牆壁,加固事務所的……”陣符。
還有大家的傷要治療。
“真沒想到饗靈的實力竟然還在吾輩之上——比起無關緊要的心思,難道不是專心本職更重要嗎?”經常是一副吊兒郎當熱愛搞惡作劇的形象,此時的白鶴卻斂起了嘴角的笑容與眼中時常閃爍的點點星芒,以一種直白的譴責,平靜而嚴苛的詰問著滿身狼藉的刀劍同僚們,“主上也有錯,是你缺乏節制的縱容與寵愛才會導致了哥哥們的膨脹。”
“啊……?”被悶在懷裡的小姑娘艱難的發出了疑問的氣音。
“就是說,你已經十四歲了,是可以交男朋友、搬出家裡自己住的年齡了。”鶴丸國永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一直都壓著的火氣發泄出來,“想交朋友就去交,男朋友女朋友都沒關係;想和閨蜜們一起睡就住在現世,不用拒絕掉所有女孩子之間的睡衣party跑回本丸——你比誰都有著任性的權利,我們不該是你的枷鎖與壓力的來源,而是你堅不可摧的支柱與永遠都在支撐你的家人。”
“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了,不是嗎?”那雙金色的眸子像是在安靜的燃燒著,倒映著沉默著來到門前聚集著的四位同僚們的倒影,“連身為刀劍男士的本分都快要忘記了嗎?大家真的還能保證自己足夠鋒利嗎?滿足於斬殺溯行軍就夠了嗎?花音一直在為了未來而努力,你們又在做什麼——加州清光,人類世界的生活讓你迷失自我了嗎?三日月殿下,小烏丸殿下,請你們不要因為覺得有趣就跟著添亂。一期殿下,你不要因為弟弟們的起鬨就忘記自己真正的感情是怎樣的!”
理解刀劍付喪神的永遠是刀劍付喪神。
同樣,能夠理解人類的,也就只有人類而已。
他們明白這個道理,卻因為懼怕失去、懼怕感情變淡而小心翼翼的牽著審神者的手,讓她比起現世,更多的精力放在處於時空夾縫中的本丸。
人類的壽命那麼短,她又能陪伴他們多久呢——
就算奪去她的百年時光,比起他們孤獨的被埋藏的數百年,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如果只是因為這種卑劣的不安與占有欲,便去摧毀自己最重要之人的人生、禁錮她的本性、掠奪她的快樂的話……
真是自私的刀劍啊,和慢慢的弒殺主人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已經相處了那麼多年,可是少女每天都像是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又不動聲色的照顧著所有人的情緒。
他們從小捧在手心養大的妹妹,本該是幸福無憂的。
然而身為哥哥做了什麼呢?他們在做的,不過都是刀劍付喪神應該履行的職責而已,單單只是因為身為道具對主人本能的喜愛,便理所當然的索取著更多的關注。
他們的妹妹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嗎?沒有。一切吃穿用度都是順著哥哥們給予的來接受,卻牢牢記著他們每振刀的喜好,時不時都予以驚喜與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