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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和堅強交織,熠熠閃光,美麗極了。
“確實,聖杯戰爭說白了就是御三家和普通魔術師的爭鬥,在聖杯戰爭中勝出,是最快的證明本家實力的方式了。”花音冷靜的分析道,“也就是說,你想要的只是遠坂家的榮耀,對嗎?”
如果只是為了家族榮耀,即使不參與聖杯戰爭也可以做到——比如遠坂凜本身成為魔術師世界裡的大佬,或者從別的方面獲得榮譽……也就是說,聖杯戰爭的勝利不是必要條件,只是一條捷徑而已。
“遠坂家代代都是為了尋找【根源】而研究魔術的。”遠坂凜猶豫了一下,“我們已經是同盟了吧?如果不確定這一點兒,我不會把什麼都說出來的。”
花音本可以順著對方的意思做出允諾,她也不吝於哄孩子似的寵一會兒這麼可愛的凜,但是——
“可是現在是情報交換吧,凜?我可是說出了[聖杯被污染]這種重要的情報哦?我知道你在追求安心,但是實際上,從一開始就對聖杯戰爭沒什麼把握的你也只是撐著一口氣故作姿態吧?缺乏情報來源,家中也沒有人扶持,一旦聖杯戰爭開始,基本上就是腹背受敵的狀態——你今天邀請我來你家裡,潛意識中是想要依賴朋友的吧?但是聖杯戰爭面前,你又不相信有絕對的友情。凜,這不是允諾就能解決的信任關係,而應該由你自己決定是否打開心扉、願意用心去觀察並接納我。”
“順便說一句,同盟和朋友在我這裡的待遇是天差地別的。”
如果說經常注視著一個人就會逐漸被對方同化,或者說人的本質中總有那麼一些類似的成分——遠坂凜看著端著茶杯優雅微笑的齊木花音,一時之間竟然被那雙眼睛驚悸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背著光的藍色眸子染上了某種冰冷而危險的暗色,深沉的,無機質的,銳利到像是要把人剖開,那是隨時都能收網的狡猾的蜘蛛,是剎那間便會撲上來將毒牙刺入的冷酷的蛇,是幾乎要奪去所有呼吸灌進四肢百骸的冰冷死水,是……
是遠坂凜從未曾見過的,在人類中也極為少見的,誕生於黑暗中的,怪物。
“所以,你要選同盟,還是友人呢,凜?”
明明對方是在善意的微笑著,凜的背後卻滲出了冷汗。
——友人,這是正確答案。
但是本能保命般的敷衍回答只會讓對方徹底喪失興致從而導致關係徹底破裂,回答同盟恐怕自己會被對方算計到渣都不剩。遠坂凜已經無暇顧及自己到底招惹了個怎樣的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完全沒看走眼,對方很強……強到她幾乎招架不住的地步。
她只能選擇“友人”,並且在回答之前就想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同盟確實是一般意義上值得信任的關係,友人這樣的關係雖然不靠譜,但是……卻意味著真正的信任。
這是一場賭博。
總歸,她一定要贏得聖杯戰爭!
被背叛和被信任的機率是等價的,在聖杯戰爭中死於他殺和己方捅刀的機率也沒什麼區別。
太過小心翼翼反而……一無所獲嗎?
對方一直都是那般輕鬆隨意沒什麼隱瞞的意思,自己卻一直重複著同盟之類的約束,之前看筆記的時候還要收費……是不是太過斤斤計較?
自己確實就是這麼個性子,但是別人也有著自己的性格吧?
敞開心扉去觀察去接納嗎……
如果自己不能展現出自己的價值,就算是“同盟”,最後也會在絕對的利益下被背叛被拋棄吧?
這樣一想,無論是強調結盟還是強調聖杯戰爭重要性的自己……都更像是弱勢的一方啊!
“……我知道了。”遠坂凜深呼吸一口氣,站起身九十度鞠躬,“抱歉,我應該相信你一直展示出的誠意和善意的!”
那種幾乎要崩斷脖子的沉重冰冷的可怖氣場在瞬間消融了。
“嗯,就是這樣。凜能知道我在生什麼氣真是太好了——就算我脾氣特別好,被自己認可為朋友的人一直以懷疑的態度來對待……如果凜一直把我當陌生人,那麼我也把凜當做路人來對待好了——剛剛我是這樣想的。”
當做路人對待……是個怎樣的對待方法啊!
遠坂凜心有餘悸的坐回了沙發上,想要喝口水壓壓驚,卻發現手在……顫抖。
她深呼吸一口氣,嗓子有點啞,但還是強作鎮定,繼續了之前的話題。
“遠坂……遠坂家參與聖杯製作,是為了打開[孔],抵達世界另一側的根源……”
——這個齊木花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人的強大分為很多種——武力上的,精神上的,品質上的,性格上的,氣場上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武力值可以通過不斷的鍛鍊來提升,然而性格與精神上的強者卻總擁有著不同類型與強度的氣場。
若是熟悉太宰治的人在這裡,怕是要感慨一句……不愧是親師徒。
當年港口黑手黨聞名喪膽的雙黑之一的太宰治——那個“最大的不幸便是與太宰治為敵”的被黑暗浸染著的太宰,時常露出的便是這樣的危險特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