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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在床上站起身,一抬腳就想從顧橋初身上跨過去蹭他的室內鞋穿,誰知道早上明顯沒有好脾氣的顧橋初居然睜著眼睛勾了他一腳?!
就算陸之昂瘦,可他一米八多的身高還是擺在那的。他聽著顧橋初被自己壓的悶哼一聲,幾乎就要以為對方會一口老血噴在自己臉上。他訕笑著抬頭去看臉色黑如煤炭的顧橋初,“怪你自己吧?”
顧橋初沒回答,反倒是一挑眉念叨一句,“你還戴著這個啊……”
第24章 二十四章
〈二十四〉
陸之昂穿的自己的深藍色睡衣,早上剛剛睡醒本來就懶散的厲害,扣子掙開了也沒想著繫上,這一摔脖子上的吊墜就掉了出來。
那是非典那年顧橋初從日本帶給他的御守,他穿了根繩子戴在脖子上,有些時間了,甚至邊角都有些舊損。
“裝兜里怕丟了。”陸之昂若無其事的起身穿鞋,順手就把御守又塞了回去。他一偏頭,把薄被往上拉了一些蓋住顧橋初笑的意味不明的臉,只感覺臉上有些熱熱的。
“浴室上面的柜子里有新的牙刷毛巾,自己拿了用。”顧橋初也不掙扎,只把腰後墊著的枕頭放平,順勢就躺了下去。他睡覺的時候像是習慣性的往左偏著頭,手腳倒是放的十分規矩,“做好飯叫我,我再睡一會。”
“得,你是大爺。”陸之昂翻了個白眼就進了浴室,簡單的洗漱過後就繞進了廚房裡。他有些驚訝的看著乾乾淨淨明顯一次也沒用過的廚具,打開下面的柜子,不出意外的發現就連米袋子也沒打開。他出奇憤怒的朝著臥室吼,“你特麼怎麼沒餓死啊?!”
顧橋初沒應聲,他困的厲害,只迷迷糊糊的聽見聲音,也懶得說話。
陸之昂在小電飯鍋里煲了粥,他回頭打開冰箱,看見裡面除了一盒日期新鮮都沒打開過的雞蛋,就是各種罐頭和一些啤酒可樂礦泉水。
他有些頭疼的扶額,突然就萌生了去把顧橋初從床上拎起來的衝動。誰知道等他趿拉著拖鞋走進臥室,卻看見顧橋初睡的正熟,他就不忍心打擾了。
要命。
顧橋初這一覺睡的安穩,等到自然醒已經到了中午,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一偏頭看見坐在窗口看書的陸之昂,有些懵,“怎麼不叫我起來,你不會一直在這坐著吧。”
陸之昂抬眼看他睡眼惺忪的厲害,他並不回答顧橋初的問題,只一撇嘴把手裡的小說翻頁,“睡醒了就去洗漱,鍋里有白粥,我待會給你煎蛋去。”
顧橋初剛睡醒的時候總是腦子趕不上趟的,他聽著陸之昂的話也十分順從的去做,等到刷牙刷到一半才像是突然醒過來,漱了口赤著腳就走到門口,“你拿這當你家了吧?”
那時候本來就正是夏天,東京的陽光從兩片深灰色窗簾的縫隙傾瀉出來,把陸之昂栗色的短髮打的顏色更加淺了一些。他明明背著光,可皮膚白皙過分,就算是在陰影里也好看的厲害。
聽著顧橋初的感嘆陸之昂倒是笑了,他翹著唇角站起身,踩著顧橋初的拖鞋走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調侃,“你……以為我稀罕?”
“就你這家?廚房都嶄新的,米都沒打開,冰箱裡連根菜葉子都看不見,調料包都沒拆……”他一說出口就是止不住的吐槽,怎麼看怎麼激憤的樣子,停也停不下來。
顧橋初本來還挺生氣的,可聽著聽著突然就笑了。他抿著唇,剛剛睡醒聲音還沙啞低沉的厲害,“因為是我家啊。”
陸之昂登時就不說話了,原本還有挺多沒說的,這會都像是梗在了喉嚨里,嗓子卡的不行。他看著顧橋初是真真的眉眼裡含著笑的溫潤模樣,可剛剛睡醒的時候總是懶散的不行,洗漱過後沾著水汽的頭髮又濕噠噠的垂下來。他本來想問問的,問問“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
可那時候陸之昂只覺得顧橋初好看的不行,怎麼看怎麼應該是他喜歡的模樣。他沒來得及問原本打算好的話,兩個人都撞進對方的眼底,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沒給誰機會,他突然就一手扣住笑著的人的手腕就把人壓在了浴室的玻璃門上。身體和門板撞擊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他聽見懷裡的人因為吃痛悶哼出聲,卻沒來得及問到底疼不疼,只是沉著臉一埋頭吻住了上翹的唇。
陸之昂成年那天,他的父親告訴他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個成年人了。一個人成年,就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了。可是同樣的,他也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承擔全部的責任。
“顧橋初,那我吻你之後的責任是什麼。”陸之昂把人抱在懷裡,他們有些時間沒有這樣靠近了,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比顧橋初長的高了些,高到他可以把頭埋進顧橋初的肩頸處,讓自己的表情一點都不會露出來。他一隻手扣著顧橋初的手腕抵在門上,一手死死的環住顧橋初的腰,悶著聲像是有些委屈的念叨,“你應該想我的。”
他想顧橋初可真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就連昨天接機也是。別人接機誰不是急切的站在出口想要快點見著,就只有顧橋初是悠閒地坐在那,就像是吃准了他看見一定會走過去找他一樣。
他說話說的那麼順理成章,好像顧橋初不想他就是什麼天大的罪過。可他沒想到顧橋初倒是難得好脾氣又實誠的笑眯了應聲,“是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