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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惜紅和牧凡都是一腦子空白。他們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輸。接下來怎麼辦？他們沒想過，現在想也沒用，因為腦子已經不轉了。兩個人一輩子過得太順了。平常武者經歷的苦痛折磨，從未發生在他們身上，一生未嘗一敗，頂多在奪帥隊裡的時候被某個怪物小勝一局。

　　  這麼大的挫折，沒經歷過，沒經驗！

　　  「怎麼了，還等什麼？不用我提醒你們一句，言出必踐，上陣不退，都是武德吧？」華尚用手扶著煎餅台，冷笑著問。

　　  顧惜紅和牧凡偷偷互望一眼對方的眼睛，都看到了茫然無助的神色。沒有人腦子裡有應急方案。但是，要就這麼打自己的臉，他們真的下不去手。不是怕疼，而是自尊心太受傷，真的會留下極重的心理陰影。

　　  「我……我不吃煎餅了，你……你……就、就放……」顧惜紅結結巴巴地想要說一句服軟的話，但是話沒說出口，眼淚倒快出來了。

　　  「哦，怎麼著，下不去手，怕疼，怕丟臉？要我放你們一馬？」華尚問。

　　  牧凡和顧惜紅求救般地望著他。

　　  「你們打我隊友的時候，有沒有放他們一馬呀？」華尚冷冷地問。

　　  牧凡和顧惜紅僵住了。

　　  「你們的臉是臉，他們的臉就不是臉了？誰不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就你們高人一等？」華尚直接靈魂拷問。

　　  牧凡和顧惜紅滿臉通紅，啞口無言。

　　  華尚從懷裡掏出手機，點開相冊，將隊友的大腫臉一個個展示：「看！看看！照著這個程度打，有青，有紅，有腫塊，細節別馬虎。趕緊的吧。」

　　  牧凡和顧惜紅再次互望一眼，腦子開始飛快地轉起來，想要如何擺脫困境，但是除了現在一起逃出帝都，以後永遠不回來以外，真的沒招了。

　　  看著這倆貨束手無策的傻樣子，華尚心裡喝雪碧一樣舒服：「喂！你們以為，打了我的人，我會放過你們嗎？我會把這事兒忘了嗎？我會忍著不報復嗎？就你們是惡人，其他人必須是善人嗎？我就知道你們不是人物，就倆二世祖！」

　　  「等一下，你放過我師妹，這事兒我做的，我一人承擔。」牧凡實在不堪忍受師妹被欺負，終於忍不住大聲說。

　　  「我知道你是牧凡。老男孩嘛。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特麼才蹦出來。早幹嘛去了？」華尚罵道。

　　  「你知道我？」牧凡震驚地問。

　　  「我當然知道，要對付你，我當然查清楚你是個什麼玩意兒。老男孩牧凡嘛，一輩子短小無力不就是你嗎？」華尚冷笑。牧凡的名號，他是從楚致南那裡查到的。

　　  「你敢——」牧凡嘶聲怒吼，雙拳緊握，忍不住要出手。

　　  「我有什麼不敢！我敢叫劍神轉世，就沒有我不敢的！」華尚用比他更大的吼聲吼回去。

　　  牧凡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來帝都是奔著至上杯來的，不是跟你們這些二世祖玩過家家的。我外號是劍神轉世，怎麼著？沒人的外號是自己起的。北寧人給我起這個外號，是看得起我，干你們屁事兒。你們那麼有本事，怎麼沒這麼響亮的外號啊？想過為什麼嗎？撒泡尿先照照你們自己那副慫樣！」華尚毫不客氣。

　　  牧凡和顧惜紅被他罵得腦子放空，齊刷刷低著頭，雙拳緊握，淚水盈滿眼眶。

　　  「滾蛋吧。」華尚忽然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嗯？」牧凡和顧惜紅震驚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沒想到華尚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怎麼，你們以為我真會打腫你們的臉出氣啊？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又不是二世祖。我父母都是正派人，我是有家教的，知法守法，誰跟你們一樣被家裡慣得無法無天了！我父母還要出來見人的。」華尚冷冷地說。

　　  牧凡和顧惜紅要哭出來了，華尚的嘴真的比拳頭打人還疼。他們低著頭轉身，只想要快點逃開這裡。

　　  「特麼給我回來！」華尚突然大吼一句。

　　  牧凡和顧惜紅一激靈，同時轉身。

　　  「跟帝都武道圈裡人招呼一聲，我華尚來了，鴻鵠來了。我的外號是劍神轉世，不服？到賽場上見真章，別跟我整這些有的沒的！」華尚厲聲說，「對了，給我把門口的牌子摘了。女裝的事兒，別含糊，加緊辦了。弄得我不滿意，我再把這筆帳算回來。」

　　  「是……」牧凡和顧惜紅用比蚊子更細的聲音回答了一句，就分開人群，不要命地跑走了。

　　  「切！」看著這倆貨灰溜溜的身影，華尚心懷大暢，大聲吆喝，「得了，煎餅果子裹靈獸肉，小爺今兒高興，還剩五十份兒，白送嘍，排隊排隊！」

　　  「喔~~~~！」周圍的群眾興高采烈地歡呼一聲，你推我搡地在攤前排起了長隊。

　　  顧惜紅和牧凡都不知道是怎麼從煎餅攤跑回國際武道交流學院校園的。好不容易拐到無人的角落，顧惜紅立刻縮到牆角，扶住牆壁，低頭神經質地乾嘔。剛才被華尚罵得精神差點崩潰，連身體都有反應了。

　　  她吐完，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這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牧凡自己的精神也在崩潰邊緣，但是他還勉強能控制住自己。並不是因為他比這個師妹堅強多少，而是他還有著由衷的恐懼。師妹本來就不待見他，現在被他拖累，出了這麼大的丑，肯定要拿他出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