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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場上的形勢已經到了極度危急的關頭。張怡然指揮的真武七截變陣,是由華尚設計的,是他認為最簡單最犀利的陣型。張怡然也深深把這個陣型印在了腦海深處。但是,這個陣型是沒有後續變化的,一個都沒有。也就是說,這個陣型被破解之後,十堰武校將無以為繼。
異人隊雖然被困,但是他們各自都有無數看家本事,在七把飛劍橫掃之下,持續存活。不用多久,異人們各自就能找出自己的破陣思路。十堰武校想要贏,除非七把飛劍的連斬強度能夠破掉異人們的防禦。可惜,他們七人合力的劍法還沒到這麼厲害。
張怡然現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堅持下去,堅持得越久越好,然後希求奇蹟出現。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畢竟,華尚只有二十分鐘時間點撥她,能夠想出這麼一座困住十五個異人的奇陣,已經是奇蹟。
就在這時,異人隊主陣方向泥土鬆動,啵地一聲,厲秀群從地洞裡爬出來,呼哧帶喘。他和曾重九沖入陣中的時候,一看不好,就第一時間鑽洞了。可惜,他沒有曾重九的方天畫戟做鑽頭,不能旋轉鑽地,閃電突圍。他完全靠的是土撥鼠一般的勁頭,用兩隻手刨洞,一直刨回了主陣。
等到他爬出來,赫然發現自己是隊裡面唯一的自由身。其他人全都被困在陣里沖不出來。
「人族太可怕了!」厲秀群驚得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真武七截陣他就進去了片刻功夫,但是給他的感覺就好像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獸潮。讓他再去一次,他可是不太敢了。
他下意識地去摸背上的無弦弓,弓也沒了,失陷在陣中。他從箭壺裡拿出一根靈箭,放眼往十堰大陣中望去。靈氣雲嵐覆蓋全場,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十堰子弟穿花蝴蝶般飛舞的身影。
「沒辦法了。」厲秀群閉上眼睛,依靠體感和直覺去判斷敵酋的位置。這是厲家從初唐就代代相傳的獵戶本領,在生死關頭吊箭盲射,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錘鍊一生的求生本能,靠潛在的憂患意識尋敵。厲家還有一個吊射的祭祀傳統,用來輔助射手瞄準,增強射手對武道的信心。
現在連弓都沒有的厲秀群,只能靠甩手箭破敵,更加需要依賴家族傳統的輔助。
只見他助跑兩步,縱身而起,甩手把箭射到高高的空中。然後他旋身背對飛箭方向,雙膝跪地,倒頭就拜:「祖——宗——保——佑——!」
厲秀群的靈箭高飛於空,吊射入撲朔迷離的十堰大陣之中,穿透靈氣雲嵐,穿過十四把飛劍呼嘯來去的空軌,猶如長了眼睛一般找到了張怡然的位置,一箭穿去。
「小——心——」張傲然感到殺氣,狂吼一聲,舉起盾牌奮身撲上。靈箭鑿在盾牌上,轟地一聲,盾牌炸開,張傲然被炸得倒翻一個跟頭,撞在張怡然的盾牌上,兩個人同時驚呼著滾倒在地。
失去了張怡然指揮的真武七截陣終於出現了一片混亂。
「嘶——」第一個衝出來的赫然是已經變身成陰九幽的佘曼婷,她張著血盆大口,找准張怡然的方向,就要把憋了好久的一口劇毒噴出來,二十種組合毒素直接能把張怡然和張傲然同時融化。
「妹妹——快——跑——!」張傲然從地上抓起張怡然的盾牌,跪在地上奮力舉起盾牌,試圖做張怡然最後的屏障。
「呃——」佘曼婷大嘴一張,早晨吃的早飯混合胃液統統噴了出來,糊了張傲然一身。
「吖——」張傲然渾身顫抖,手舞足蹈地昏倒在地。他以為自己中了二十多種劇毒,嚇昏了。
「哥哥!」張怡然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佘曼婷的蛇頭猶如一個大棒槌一般轟地摔下來,砸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血條直接被清空了,而佘曼婷也昏了過去。她在陣裡面早就暈菜了。
「哇呀呀——」終於衝出陣的異人們一輪真人快打,十堰武校隊沒了武相指揮,完全沒有應變的辦法,紛紛被打倒。
完成了十五人殺的異人們一點想要慶祝的意思都沒有。他們歪歪斜斜地癱在地上,嘔吐的嘔吐,捂頭的捂頭。曾重九仰天倒下,躺在草地上,望著奪帥場上的青空,心裡一片茫然:「這就是人族的飛劍陣?竟然這麼強!以後……靈族該怎麼辦!?」
他知道,人族有一個飛劍軍,正在一天天變得強大。萬一有一天,靈族遭遇了這個飛劍陣,人人都要變成切糕啊。
靈氣罩一點點掀開,山呼海嘯的掌聲從觀眾席上傳來。所有的觀眾都站起了身,朝著十堰武校隊不要命地鼓掌歡呼。
十堰武校隊員們一個個從草地上爬起來,目瞪口呆地望著周圍的觀眾席。他們在至上院贏得過兩場比賽,贏得極其漂亮。但是他們從沒有得到過如此瘋狂而熱烈的掌聲。今天的比賽,他們下飯成如此模樣,只是因為第四局打出了一點風格和士氣,竟然有這樣隆重的待遇,簡直像在做夢!
「十堰!十堰!十堰!十堰!」觀眾席上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口號,全場12萬觀眾仿佛全都變成了十堰武校隊的應援眾。
「全場觀眾起立歡呼,他們在呼喚十堰武校隊的隊員繞場一周,接受全場觀眾的喝彩和祝福!十堰武校,不要哭泣,你們創造了奇蹟!」解說室內鳳霜的聲音激情高亢。
「十堰的隊員站起來了,他們扶起了張怡然,張傲然被抬出去了,他為了保護妹妹,受了很重的驚嚇。盡力了,他也盡力了。」許一帆用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