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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仁王道,“做醫生的就只有你,柳生和大石啊。”

    “別鬧。”忍足把菜裝盤,示意仁王端出去,“你怎麼就不覺得你自己是‘替身’啊?會幻影的欺詐師。”

    “幻影只是網球招數。”

    “那外在的相似不是更膚淺嗎?”忍足從電飯鍋里裝出兩碗米飯,“拿筷子……好了吃飯吧,下次少看一點狗血小說。”

    “噗哩,這明明是你的收藏。”仁王吐槽道。

    到底忍足的收藏包含了什麼,他們晚上好好討論了好幾遍。

    主要是為了證明忍足的除了狗血言情劇以外還是有很多有用的東西的。

    醫生沒有法定假日這種東西,但忍足攢的休假也有很多了,空出一個周末來也並不難。

    反倒是仁王這邊更麻煩些。

    好在案子的進程順利,他如期在周末請了假。  

    去那兒的路上忍足想了想仁王幾次斷斷續續說過的事,拼湊出一個算是完整的時間線。相處到現在,他知道有些事直接問就可以,便問道:“柳生家裡是不知道你們交往過的事嗎?”

    “當然。”仁王道,“如果伯父伯母知道,我也不敢直接來參加他的婚禮啊。”

    “我想也是。”

    忍足回應著,側過頭去看開車的仁王的側臉。

    神奈川的地點仁王更熟一些,他們既然是一起的,就沒必要開兩輛車。這是他現在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理由。

    車裡沒有車載廣播,仁王也沒有開車放音樂的習慣。

    沉默卻並不尷尬,偶爾一兩句對話,剩下的就各自思考。

    忍足之前聽過仁王的很多“傾訴”。那裡面不少是純粹的傾瀉,也有一些應當是仁王的心裡話。但之前他能用旁觀的態度來面對仁王所說的“過去的事”,現在卻不知不覺開始有了情感傾斜。

    他見過的仁王最脆弱的時間段,大概就是過年前後那段時間。  

    那時候的仁王用敞開自己的方式來宣洩情緒,他只是被選中的對象。

    忍足不想問為什麼仁王會選擇自己,這就和當初自己在病房裡莫名提出“搬到一起住”的要求一樣,是說不出具體答案的。

    模糊一點說,是磁場。

    可他現在開始回想仁王說過的話了。

    能記得的大半,再重新整合,去勾勒他沒有見過的仁王。

    這似乎是戀愛的過程。

    他很久沒有經歷過,也曾經惶恐過,卻在重新經歷後覺得還算不錯的過程。

    有一點酸,又有一些甜。

    當初的仁王是什麼樣子的呢?

    二十出頭,直截了當和家裡鬧翻,卻寧願戀人隱瞞的樣子。

    他和柳生一定因為這個有過很多爭吵,或許分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而付出了很多代價都想要堅持下去的感情最終還是消弭於時間的隔閡中時,這個人又是什麼心情呢?

    在異國他鄉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說全是孤獨,也太看低了他。

    

    忍足沒法抑制自己去想像這些。

    他有些想知道當初還青澀的仁王是什麼樣子。

    因為現在坐在他身邊的,能夠擁抱親吻的男人已經成熟又迷人了。

    強大到似乎什麼都不能打敗他,也願意收斂起身上的刺裝作溫馴的模樣。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仁王問道。

    忍足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你不好嗎?”

    “不,你還可以再更深情一點。”

    忍足笑出聲來。

    他想,不用急,他還有時間去慢慢發掘仁王更多的方面。

    而他也可以把自己一點一點展開給仁王看。

    他還有很多時間。

    ☆、20

    仁王到的不早也不晚。

    他找了停車位鎖了車,領著忍足往婚禮的場地上走。

    幸村遠遠地看到他,便走了兩步迎上來,錯眼看見他身邊的忍足,略微睜大了眼睛,顯出幾分驚訝來。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仁王笑道。

    確實沒說錯。

    那些形容詞也都是對的。

    他原本以為仁王只是開玩笑。

    卻沒想到說的是真話。

    幸村對著仁王挑了挑眉:“我有些後悔答應幫你攔著別人了。”

    “噗哩,我對你這麼誠實,這難道不值得你幫我一次嗎?”

    “我反而覺得你耍了我呢。”幸村微笑著搖頭。他和忍足打了個招呼,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我現在是看不懂你了。不,應該說我一直就沒看懂過。”

    “別這麼妄自菲薄啊,幸村。”

    仁王嬉笑著跟著幸村往裡走。

    幸村懶得和他計較,就端著溫和的笑意去和忍足說話。

    本就是舊識,幾句話下來該溝通的也就溝通完成了。

    就算是十幾年的舊友,有些事還是不能過分干涉。  

    幸村總是擔心自己的某些關切過了頭,便很少對同伴的私事發表看法。他這些年也吃過這方面的虧,這才愈發覺得年少時便一路走來的這些隊友可靠又體貼。

    上次聚會時對仁王說的話他後來回想總覺得過了些,有心想找補又怕太過刻意。

    因此他這時也不多問什麼,只是玩笑一樣對忍足說:“除了我們這幾個立海大的老同學,柳生還請了幾個醫院的同事,應該能和你聊得來。”

    忍足笑了笑:“希望如此。”

    把他們帶到婚禮現場,幸村就先一步去和網球部的人說話了,仁王和忍足按照禮節要先去和婚禮方打招呼。

    仁王想幸村大概會找一個好的說辭,而剩下的知情者,柳已經知道,丸井見到忍足大概也猜得出來。

    至於剩下的幾個本來就什麼都不懂的,那還不是幸村怎麼糊弄都行。

    這麼想完仁王也有些感慨:上次柳就已經知道了他和忍足的事,可從剛才幸村的反應里就能看出柳誰都沒說。這些朋友都這麼好,好到他偶爾都覺得愧疚。

    所以負擔本身就是因為在意,因為覺得自己讓這些朋友們過多擔憂。  

    抱歉啦,只能讓你們繼續擔心下去了。

    仁王想,我果然還是更願意隨性一點做事的。

    他引著忍足往裡走,目標就是在人群里寒暄的新郎。

    西式的婚禮,新郎早已在場中。

    柳生和同事們寒暄完,轉頭就望見仁王。

    穿了西裝的男人難得挺直了腰背,收了那副懶散的模樣。

    他原本就偏瘦削,這一年也堅持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這時候被西裝裹著顯得格外挺拔。

    柳生愣了一下,才走了兩步迎上去:“仁王。”

    “新婚快樂。”仁王笑著說。

    柳生心裡有些複雜,見仁王一副真心祝福的樣子又覺得不是滋味。

    抬手推了推眼鏡,他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話。

    一側眼才發現仁王身邊還有其他人。

    “你攜伴啊?”他狀似隨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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