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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侑士”這兩個字被他刻意咬著字壓著音又放慢了念出來,實在是叫人把持不住。
忍足知道仁王是故意的。
就是知道是故意的,才更能感受到撩撥的意味。
他又往前邁了半步,一隻手還和仁王交握著放在腰側,另一隻手倒是從善如流繞過仁王的側臉放在了耳後的位置。
他比仁王高了那麼一兩公分,實在是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差,在這個姿勢下卻不是如此。
仁王原本就有一點駝背的習慣,向後靠著樹幹時身體又是稍稍傾斜的。
於是忍足難得能以一個微妙的向下的角度去看仁王。
用髮膠打理的整齊的頭髮在走動中散出一兩縷碎發,微眯起眼睛時是很分明的挑釁的姿態。
這個人沒有半點掩飾,坦蕩地讓人覺得可愛。
“卻之不恭。”忍足笑道。
他湊上去,先是親了一下仁王的鼻尖,才順著往下舔了舔仁王的唇瓣。
他還帶著眼鏡,便不打算如何激烈地親吻。
唇貼著唇,又順著唇線往旁邊輕吮,去流連唇角的那顆痣。
這樣的親吻帶著清淺的歡欣的意味,叫人心裡酸酸甜甜。
仁王禁不住,他斂下眉收緊了手指。
手心乾燥的溫暖讓他想要嘆息,卻忍住了。
睫毛顫了顫,他向後仰了仰,又用了一點力推了推忍足:“……差不多行了。”
“不好意思了?”忍足錯開一點距離笑著看他。
仁王大大方方回視:“再不走,就趕不上晚飯了。”
繼續往上走時他們就牽著手了。
仁王不怎麼誠心地反省了一下,想自己不應該刻意用那樣的形容詞去撩撥忍足。
但撩撥的結果實在很美,他也忍不住。
他總想看看忍足失控是什麼樣子,又小心翼翼不去踩忍足的底線。
並不是不敢,而是不願。
他是在意忍足的,便不想用太過激烈的方式去窺探忍足內心還不曾打開的片段,只溫和地,一點一點用他最擅長的,忍足也喜歡的方法去勾。
這就是故意的呀。
他沒有做半分掩飾。
他想忍足應該看出來了,卻縱容著默許著。
到底是個性使然還是本來就是這個喜好?
仁王還沒完全摸清。
上到山頂再往下,就能路過零散的溫泉。
有的完全露天,有的用竹簾圍起來了,能聽得到隱約的人聲。
見到人影時他們就鬆開了手。
一時之間仁王還真的覺得有些冷。
少了個暖手寶?
太陽下山也有些降溫。
他隔著衣服搓了搓手臂,側過頭去看忍足:“我們晚上要來泡溫泉嗎?”
“找個人少的池子。”
人再少也是有人的,民宿有供給單人的小池子,可這個待遇當然是新婚夫婦的。
而其他人,就熟人之間搭個伴一起湊一池子,還能聊天。
忍足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找清淨的場合,便在晚飯後立海的幾個人結伴一起去溫泉時婉拒了,說遲一點再去。
丸井腦子轉的飛快,聽完這句話就直接給了仁王一個曖昧的眼神,讓仁王好懸沒直接回過去一個白眼: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污?
丸井:怪我咯?
他們兩個也沒有特別克制。
敏銳的都是知情者,不知情的那幾個原本就不會從他們的行為舉止里看出什麼。
仁王和忍足的相處方式原本就沒有太過直白,玩的情調也都是含蓄的。
就只是切原有些納悶:“仁王前輩你們是打算半夜再去?你和他……兩個人?”
他不太能慡快地喊忍足做前輩,又不好把這樣的對比做的太明顯,因而稱呼上便顯得含糊。
丸井自己開玩笑開的肆意,這下子又怕切原看出什麼端倪,連忙勾著切原的肩膀往外走:“哎呀,你管他們呢,一個主治醫生一個不聽話的病患,誰知道他們關係怎麼變好的。”
“……我記得前輩他們關係本來就挺好的?”
“狐朋狗友。兩個夜貓子,不理他們。”
等到房間裡只剩仁王和忍足兩個人,忍足才笑出聲來:“切原真是直率。”
“你這是在誇他可愛?”仁王也笑,“他確實挺可愛的。”
“你們關係真的很好。”忍足笑了一會兒才收了笑意,認真看著仁王,“我差不多明白你之前說過的負擔是什麼意思了。”
“關愛也是有重量的,別人的期望也會給人壓力。”仁王道,“不過現在就別提這個了,多煞風景。”
“也對。”
仁王要換話題,就看忍足從一邊的行李箱裡翻出某個眼熟的小盒子。他語塞了片刻:“你……怎麼帶了這個?”
“溫泉這麼好的地方,不帶浪費。”
“……溫泉水挺髒的。”
“又不是在水裡。”忍足笑道,“水裡我也動不了,不要說溫泉,浴缸都很累。”
仁王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移開視線,他抬手捏著忍足的下巴搖了搖:“我就知道你圖謀不軌。”
“之前還說我逆來順受。”
“噗哩。”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就可以拉燈了。
至於是在房間裡還是在水裡還是在台子上還是在淋浴間……就腦補吧。
☆、23
就像是忍足說的,來了溫泉不做點什麼實在有些浪費。
問民宿的老闆點了幾盞清酒做配,兩個時常熬夜加班的人在深夜才去了溫泉。路過桌球室還能聽見聲響,往溫泉的方向走卻越來越安靜。
為了防止遇到人,他們去了最上面的泉眼。
深夜登山,氣溫略有些低,仁王倒不怕冷,露在外面的皮膚卻很快就在夜風裡變得冰涼了。
忍足走在他身側幾乎覺得身邊的人在往外冒冷氣,實在忍不住吐槽:“你真的沒感覺?手冰成這個樣子……有病要早治,不能諱疾忌醫。”
“我又不是女人,還怕體寒?”仁王嗤笑道。
忍足拿他沒辦法。
他索性伸臂從後面環住了仁王,一開始還是在側面的,後來就整個人從背後把人裹在懷裡。
這樣的姿勢往前走……
“你不累啊?”仁王哭笑不得。
“你應該多泡泡溫泉。”忍足答非所問。
他們正處在情熱的階段,對彼此的試探已經充足到一定程度,也還有很多值得探究的地方。於是再冷靜淡然,也偶爾情願做點傻事。
不然怎麼叫戀愛呢?
仁王想,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有這樣的熱情和心境是他的幸運。
溫泉水微燙,對於吹了夜風的人來說剛剛好。
走到半山腰身上也還是涼的,仁王對著略顯出些苦惱的忍足說這就是體質問題,其實挺好的,他反正不怕冷,這樣一來夏天也不怕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