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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哪裡都不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可那麼多通透與人性糅雜在一起……
忍足抬手推了推眼鏡。
他突然想起前一年的秋天,他在手術台上看過的仁王身上都是血的樣子了。
真糟心。
沉默還沒持續的太久。
在走神的情況下要找什麼話題呢?
有點難。
可兩個人都在走神,也就沒什麼了。
忍足原本想問一問家長里短,又覺得沒必要也沒立場。
所以到底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難不成要問一下跡部財團最近的發展計劃嗎?
他可是好久都沒有看財經新聞了。
交班的同事怎麼還沒有過來?
白大褂的口袋裡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
很短。
他以為是什麼領導的指示,按亮了屏幕才發現是某個人的號碼。
他們這麼多天裡幾乎沒有聯絡,像是在比誰的耐心更足。
大概有那麼一點賭氣的成分,更多的卻是工作要求。仁王走的那天說過他為了安全起見他會斷了聯絡,如果出外勤也會有手機關機的情況讓他不要多想。
可十天半個月都是這樣,真是受不了。
上網一查倒是很多警嫂的樹洞帖。
忍足當時忍了又忍沒點開,想自己還是不要和怨婦一樣。工作這麼忙還想七想八,都是不夠專心。
只好開了聊天工具,絮絮叨叨地發了語音讓人記得按時吃飯睡覺添衣注意安全。
沒有任何回復。
連新聞都不播,忍足是真的有點怕。
他點開簡訊,有些生氣又有些焦急。
“有點想你。你今晚值夜班?”——仁王雅治
“我都要以為你失蹤了。”——忍足侑士
“噗哩,這麼大怨氣啊。等你巡完房我給你打電話,有點事想和你說。”——仁王雅治
“行吧。最好不要是什麼讓人心情不好的事。”——忍足侑士
“所以你現在心情不好?給你一個吻當安慰?”——仁王雅治
“你吻給我看看?”——忍足侑士
確實是挺大的火氣了。
不過發信息時人的性格原本就會和說話時不太一樣。
等了幾秒沒有收到回復,忍足就知道仁王這是不打算繼續陪他抬槓了。
就這樣等電話?
我分明是脾氣太好了才對。
他這麼想著,把手機放回原位。
再抬起頭時跡部的表情已經變成玩味了。
忍足想這算是有了話題了?
好像也沒有。
跡部會問嗎?
“你……”跡部偏了偏頭,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說法,“和戀人吵架了的話,別賭氣。”
忍足勾了勾唇:“你看出什麼來了?”
“看出你很煩躁。”跡部挑眉看過去,“很在意卻裝作不在意。”
“太犀利會惹人厭的。”
“是嗎?”跡部反問道,“你討厭我?”
“斷章取義。”
“我想也是。”跡部輕笑了一聲,“能讓你和別人吵架,也不太容易了。”
“就這麼肯定是吵架?”忍足也笑道。
“鬧彆扭?”
“也許。”
跡部便感嘆道:“能讓你鬧彆扭也不容易。”
“那是你太高估我了。”忍足道,“我也是會為了一件小事而生氣的。”
這句話好像有些太超過了。
忍足又不想往回找補了。
他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比起仁王有事沒事的傾訴,忍足已經不吐露自己的心聲太久了。他說的話大多是吐槽,而內心真正的想法卻總是埋得很深。
仁王一直試圖用自己的方法來紓解,效果還是有的,卻並不很明顯。
“我們沒有在吵架。”忍足道,“我只是有些擔心他。”
“‘他’?”
“是啊。”忍足側過頭看向窗外,“你也認識的。”
跡部便點了點頭。
“父親出院後,我會找個時間做個聚會。”他說,“到時候別和本大爺說沒空。”
“你能把大家都聚在一起,那我當然去啊。”忍足笑道,“終於打算做二十周年聚會了嗎?”
“啊嗯。”
這大概是一種隱晦的“攜伴”邀請吧。
忍足想他到底要不要問一問跡部現在的感情狀況呢?
不想表現的很在意。
如果他們一直只是朋友,那麼多關心一些反而沒有任何問題。就是因為他們曾經是那樣的關係,現在才會有很多話都不能說了。
不,也不是不能說。
兩個人也都很敏銳,說了也不會誤會。
可還是……
算了吧。
忍足想,少說兩句,能避免的誤會直接避免就好。
就算被嘲笑想太多,也比事情真的發生了才去彌補要好。
作者有話要說:……啊,不知道怎麼解釋。隔了很久憋出來的一章,寫一寫忍足現在的狀態吧。
就是標準的“顧慮太多”啊。
其實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大方一點就不會怎麼樣了。
不過我一直覺得跡部和忍足之間的關係多少是有一點“爭鋒相對”在的。忍足對跡部的態度和冰帝其他人對跡部的態度不同,也和其他學校的部員對部長的態度不同。少了那麼些的“仰視”……這麼說應該沒錯?
以及這周有個很重要很重要的面試,所以這周沒有任何更新了。
等面試結果出來……不管好不好……會先填這篇。
這篇完結以後去寫欠著的仁切的點梗。
撒謊那篇慢慢耗吧……
☆、27
仁王並不知道忍足正處在有一點尷尬又有一點無奈的境地。
他按滅了屏幕,整理了等會兒會議會用到的資料,打算開完會再和忍足打電話。
他在工作時是絕對冷靜的。
這倒不是說他平時就不冷靜,或者工作起來有多六親不認。只是他有一個獨屬於他自己的固有的邏輯,什麼時間要做什麼事都是明明白白的。
這樣的性質直白掰開來擺在別人面前只會讓別人覺得可怕。
也幸好他本身有著“心理學專家”的頭銜,做成什麼樣都不讓其他人覺得誇張了。
他這些天一直在加班。
不僅僅是因為老教授的案子。
這個案子牽涉的太多,他一個“青年才俊”還不夠當盤菜。
甚至於,他被牽扯到這個案子裡,除了老教授的學生這個身份外,更多的是十年前的涉案人的身份。
心理評估,資格審查,職業評估,被調查,還有在嫌疑人與警方的交鋒中因為身份敏感而成為了“誘餌”,這才是這段時間裡他參與這個案子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