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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無怪他被忍足吸引。

    這個男人同樣見識過世界上許多的苦難,但他的平靜也是從心底湧上來的。

    所以仁王想,大概沒錯了,他能懂他。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寫了什麼了,我爸今天回來在旁邊呼嚕震天,簡直進入不了氣氛……

    以及隔壁開了個真仁文→

    ☆、13

    忍足的故事沒有說完。

    聽的人覺得沒意思就直接岔開了話題。

    忍足也不生氣。他知道仁王是嫌棄他說話保留太多。

    不過坦誠也是需要階段的,現階段的他和仁王,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至於仁王的嫌棄,至多作為兩個人心照不宣的調侃,權作下一次話題開啟的鑰匙罷了。

    看了一眼筆記本電腦下顯示的時間,忍足勸仁王快點睡:“本身氣血不足就別熬夜了。你不想吃藥的話,我明天去買點花生給你煮湯?”

    仁王一臉嫌棄:“花生怎麼能煮湯?”

    “你不喜歡甜湯就放到骨頭湯裡面,和黃豆味道差不多的。”忍足聞言道。

    仁王被他刻意放柔的語調弄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原本就有些冷,他索性在被子裡痛痛快快打了個寒戰:“你別說了,我拒絕。”

    “別像小孩子一樣挑食。”

    “噗哩,人生在世,連自己喜歡吃和不喜歡吃的東西都要控制,那就太沒意思了。”

    “……”忍足無奈,“花生紅棗桂圓枸杞,你選一個?或者黑芝麻?不然就豬肝?”

    仁王直接掛了電話。

    忍足沒忍住笑出聲來,覺得會因為挑食而賭氣的仁王實在是很可愛。

    而那頭掛了電話的仁王把手機扔到一邊,想忍足是不是裝溫柔裝過頭了?還是說他就是喜歡照顧人所以也喜歡別人鬧點小脾氣?

    他當然不止於挑食這麼嚴重,就算以前是,出國這麼多年硬生生也治好了,就只是他能感受得到自己鬧一鬧忍足反而更高興。

    什麼毛病?

    他懶得深入分析。

    抬手關了床頭燈,仁王閉上了眼睛。

    很久沒睡的床和房間了,被子裡的味道卻很熟悉。

    貫穿了童年和青春期的記憶才是最深刻的,儘管他這麼多年沒有踏進這個房間一步,躺在這張床上時他還是沒來由覺得安全。

    他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體現在很多方面。

    但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個自信到能給人安全感的人。

    這並不矛盾。

    而且仁王覺得每個人多少都有一點心理問題,他自己當然也有。缺乏安全感也不算什麼大事。反正就算裝他也能溫柔體貼到給人無與倫比地安全感。

    在國外交往的小男友曾經說過他“完美地像個虛假的人”。

    仁王權把這種形容當做誇獎。

    他和小男友有個浪漫的開端,有短暫的甜蜜過程和乾脆利落的結尾。感情就到那個地步,剛剛好。所以仁王就沒告訴他的小男友,完美本來就是假象。而虛假,本身也是一種真實。

    他能把一段感情包裝成完全夢幻的形態,也能把遮羞布完全揭開去嚇跑試圖接近他的人。

    於是到了現在,他漂泊太久,想要歸岸。

    至於岸在哪裡……

    如果人本身是海,那何處不是岸?

    仁王陷入睡眠前想,明天去海濱路那條街上跑跑吧。沿著海岸線跑步是放鬆的好辦法。

    第二天他真的去海濱路了,倒沒有跑步。

    大冬天的跑步事小,著涼事大。

    年輕時不太在意,但到了這個年紀一旦生病就不是出一身汗能解決的事了。仁王還打算年假結束就回警局上班,這個關頭不打算讓自己生病。

    主要是沒有太陽的天氣,跑步沒有散步舒服。

    出門前爸媽沒有多說什麼,就只是囑咐他好好照顧自己。送到門口才有些猶豫地說如果他有了伴,能不能讓他們也見見。

    仁王被這樣的小心翼翼弄得心裡難受,就點頭應下了。

    然後他想,還好這個時代男孩子就算很遲不結婚也不算什麼不正常的事。不然他一出門就好幾年不回家,也不結婚,爸媽在背後還不知道要被說多少閒話。

    沿著海濱路走著他就想起讀書時的事。

    那時候路邊沒有這麼多商店,人行路也沒有修的這樣整齊。

    他體力不過關,每天的訓練單就加了跑步。晨訓前和晚訓後。他不耐煩繞著網球場跑圈,就沿著這條海濱路。來來回回,上坡下坡。

    那時候這條路的路燈還是舊的,燈光瓦數不高,還時常因為故障而一閃一閃。

    他晚上掛著耳機迎著海風,全身的肌肉都是酸軟的,心卻很靜。

    浪cháo的聲音很大,攪得他聽不清耳機里音樂的歌詞。可那也沒關係,在跑步的時候,什麼也不用想。出了一身汗,渾身輕鬆。

    現在倒是沒法這樣了。

    商店多了,人就多了。更別提附近多的幾個樓盤。

    這裡早就不是當年那麼清淨了。立海大的校園都劃給工業區一小塊,畢竟還算是好的地段,寸土寸金。

    他走到路的盡頭。

    斜坡的頂端是立海大的校門。

    經過修繕的門上燙金的字換成了更收斂的字體,倒是石頭還是同一塊。當年矮個子的切原一跳就能跳上去的高度,現在看果然只到肋骨的位置。

    仁王轉過身。

    從上至下的角度,能看到很長的柏油路和一片海。

    他站在那兒吹了一會兒風,才轉身往回走。

    回來的時候空手回來,走的時候也空手走。

    坐進車裡開了車載空調仁王才覺出冷來。他摸了摸自己被凍的冷冰冰的臉,想著回去是不是問忍足要兩粒感冒藥吃會比較好。

    一路開到東京,堵了大半個小時,他反而心情好了不少。

    他上了樓,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甜味。

    循著味道進了廚房,忍足正對著湯鍋攪著什麼。仁王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眯了眯眼:“……你真的去買了花生?”

    “不難喝。”忍足安慰他,“就是普通甜湯的味道。”

    仁王:“……”

    你也沒必要真的把我當孩子哄吧?

    兩個人在廚房裡面面相覷了兩秒,又不約而同側過頭笑了。

    其實都知道對方在打什麼啞謎,偏要硬著頭皮往下演。

    仁王早些年確實是很喜歡這樣的方式的,後來漸漸地在外國也習慣了簡單粗暴。這回又重新回到這種慢慢試探,悠哉悠哉調情的節奏,舒服中居然還覺得有點新奇。

    “你有這個閒工夫,隨便也能哄來女孩子了。”仁王道,“到我這裡只會被嫌棄的。”

    “我看你也沒有多嫌棄。”忍足關了火,“不留在家裡吃午飯?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是做了我的飯了嗎?”

    忍足笑了:“我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你還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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