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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審結束後的一小時,令狐蘭和曹雲坐在一家咖啡廳的二樓戶外陽台,兩人很久沒有開口說話。
曹云:「時間太急了。」讓指的是令狐蘭獲得突破後和開庭時間之間只有數個小時。
「不,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令狐蘭抬頭看曹云:「我不擅長打細節戰,圍繞牙齒進行的辯論我有所準備,但是沒有詳細的去推敲每一句話,因為這不是我的風格。我認為在法學專家作證之後,能壓倒司馬落。但是卻沒有完善舉證的細節。也就是沒有因為,只有所以。司馬落見我只有所以,而沒有因為,立刻打我反擊,讓我有些亂了陣腳。」
曹雲慢慢點頭沒說話,庭審中令狐蘭認為上泉的牙齒是醫院被刪除的牙齒,這個觀點一出曹雲就知道不好了。因為沒有證據來支撐這一點。如果令狐蘭說上泉的牙齒存疑,放主動權,要求警方否決這份醫院刪除的牙齒報告,警方因為有調查事實真相的義務,必然陷入被動。
第一百零二章 援軍
在本案中,曹雲原告方有兩個有利因素,第一個因素:原告。原告可以主導案件的審理和進展,掌握有主動權,諸如作為原告令狐蘭扔出了醫院牙齒,但因為時間緊張,令狐蘭沒有完善和考慮清楚策略,導致功虧一簣。第二個因素:對方是警察。因為被告是警察,代表著誰主張誰舉證這個民訴法則有可能逆轉,變成反過來,我主張,你舉證,讓警方陷入被動局面。
令狐蘭道:「我現在沒有任何思路,接下去就交給你收尾。你作為一位新人,能擔當這樣的案子律師,就要好好表現一下。你做好結案陳詞後給我,我幫你加工潤色。我發現你在這方面比較薄弱。」
曹雲道:「蘭律師,我們還沒輸。」
「還沒輸?」令狐蘭反問,後道:「這次辯護按照我的想法,本就是逆天而行。我們明知道上泉已經死亡,卻要把他打活……」
「對不起,蘭律師,這是我考慮不周,也違反了我的一慣行事準則。我從業後就有一個準則,不要在事實上進行辯駁。這次逼於無奈,劍走偏鋒……我只是一個新人律師,輸慘了大家也理解。只是對不住蘭律師,是我誤導了你,對不起。」
「看來你有點想法?」令狐蘭問。
「有,我在等一個結果,大概需要24小時。」
令狐蘭:「但是看不出你有信心。」
曹雲苦笑承認:「是的。」
令狐蘭深出口氣:「放手去做吧,雖然這次我挺吃虧的,不過很高興能和你合作,即使事實上我們的合作並沒有增加實力。」
曹雲笑了,道:「確實,我現場看過蘭律師你的庭審,我發現你這次雖然有氣勢,但是缺乏底氣。我想就是因為我提議打活上泉的策略是錯誤的。」
「不,打活上泉是我們唯一的突破口,即使再難,我們也只能朝這個方面突破。」
曹雲道:「我倒是有一些新的想法,既然上泉死亡是我們推測和警方論證後的結果,這是個事實,要從事實上突破會很艱難。我想根據我的原則承認上泉的死亡。」
令狐蘭品味一會,道:「下次庭審你主我次。」
曹雲道:「有沒有下次庭審,還要看老天爺會不會幫忙。」
……
在四次庭審之後,法院要求原告提出有力的理由進行第五次庭審,否則將擇日宣判。庭審中,令狐蘭拿出醫院報告殺手鐧,一度扭轉了局面,但是最終只是曇花一現,頂多只能算是個亮點,實在算不上精彩。
業內本以為本案就這樣比較平庸結束時,原告提出了新的理由:上泉是自殺,並非警方報告中提到的意外死亡。
也就是說,原告承認了上泉已經死亡,但是不承認意外死亡。如果能證明這一點,保險公司自然不用賠付上泉死亡後的保險金。
這就是業內認為的垂死掙扎了,除非有上泉遺囑之類,否則怎麼能說明上泉是自殺。而且從本案來說,大家都不認為上泉會為了野子自殺。如果說牙齒還有亮點的話,這次純粹是扯淡了。
業內的消息來源很廣,很快就知道了曹雲申請的證人有兩人,一位叫陳東,說起陳東在高岩市是赫赫有名,在東唐業內也頗有名氣,他曾經是高岩市刑偵一隊的副隊長,犯罪心理學專家,高岩大學法律系客座教授,目前已經退休。
另外一位也是一名高岩退休警察,名叫陳茜。
這消息一出來,一片譁然,大家基本知道曹雲辯護策略。曹雲打算利用自己在高岩的人脈,借用兩名退休警察對上泉的心理進行分析。這種行為不能說下作,在目前垂死掙扎局面卻也讓人不恥。大家更多的是惋惜令狐蘭的聲譽,上次庭審雖然落敗,但還是有亮點的。這次完全是陪葬。
諸如一些有名的律師,甚至的野子的律師司徒岩打電話給令狐蘭,但是令狐蘭在感謝大家來電和關心後,告訴大家她會堅持出庭。
……
本案也終於到了最後決戰。決戰前有不少花絮,比如警局局長宴請陳東吃飯,飯局剛要開始,被曹雲趕來阻止,說明目前陳東是自己證人,不適合和警局人一起吃飯。最後是東唐前副局長盡了地主之誼。
記者採訪了陳東,陳東告訴記者,自己是應老朋友的請求來東唐幫忙,在追問下告知老朋友就是盧群。至於作證內容,陳東也很坦然,說明是自己的老本行。最後補充,他不怎麼想來,但是盧群開口讓他難以推脫,希望東唐警方能理解他的尷尬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