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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雲從大宇島回來說明案子時,大家分析過案件,均認為如果井下被定罪,肯定是口供認罪了。
口供認罪未必需要明文白話,比如:我承認我殺了礦石。
口供認罪也可以是這樣。
警察:你想過有人會從後門進來,踩到電貓嗎?
井下:想過,但沒有仔細去想。
警察:因為家被入侵很生氣?也對,作為一個男人必須保護自己的家庭。
井下:是的。
這兩句話就大條了,井下想過有人會踩到電貓,但是沒有想到踩到電貓後的後果。但是邏輯推理,踩到電貓和死亡幾乎可以劃等號。電貓如同網一樣鋪設在地面,潛入者會因電擊而摔倒,然後沒有了。
既然口供被一審和二審認證為重要故意殺人罪的證據,要打掉口供,就只能和審訊人員對抗。
陸一航和司馬落都沒有吭聲,在他們看來,如果九尾故意違規審問,他們願意和九尾一戰。但問題是看資料,九尾利用了井下作息時間,對一個問題使用不同語句進行反覆詢問,這屬於正常審問的範疇和技巧。九尾本人不會認為自己有錯。
但是陸一航和司馬落也知道,判井下故意殺人罪違背正義和事實。井下之所以會認罪,是因為九尾審問的原因。
沒有前科的人進局子,有時會因為環境和心理壓力,導致自己亂說話。但人有千面,法律不是萬能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同樣是七十歲的兩位老人,前者心理素質堅定,未必會認罪。後者心理素質差,因礦石之死心中內疚,加之作息時間紊亂,每天睡眠不到兩個小時,就有可能承認自己沒有幹過的事。何況這件事在主觀上存在模稜兩可的想法。
第三百八十一章 生死婚姻案(上)
司馬落:「我們是不是和九尾談一談?」
曹雲道:「以什麼身份?業內人士,還是井下辯護律師身份?你們在考慮這麼多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決定要不要接案。」
陸一航問:「曹律師,按照這個思路,你認為翻案的機會有多大?」
曹雲細想一會:「只要一航你拉上司馬落當助理,何英才不是問題,人家根本不出庭,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一航你挑戰九尾,實力上我看好你,但是九尾肯定要據理力爭。最終還是要看法官。要我看吧,六四吧,九尾略占贏面。」
陸一航一愣:「為什麼?」
曹雲道:「你們要打敗九尾,是不是要收集線索和資料,是不是要向當時派遣到大宇島的鎮警察了解情況?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有錯,你們的質疑肯定會讓他們惱火。這部分材料非常難收集,除非司馬落你亮出檢察官身份。」
司馬落苦笑:「這需要向特搜部報批立案,立案調查大宇島是否存在軟暴力行刑逼供。說不準這個案子辦完後,我真的要來高山律師所長期打雜。」
陸一航看司馬落:「接嗎?」
司馬落把臉賣在桌子上:「不知道。」不僅庭審難,而且調查也難。難不是因為案件複雜,而是因為立場和身份複雜。秉承自詡為正義的司馬落和陸一航又主觀認定井下不應該被判處故意殺人罪。
高山杏一邊看熱鬧,嘖嘖道:「好慘。」
曹雲呵呵一笑:「我們和追求精神層面的人不能比,我們有錢就行……小島怎麼樣?」
高山杏道:「市政廳願意租小島給我,很便宜,但是有條件。我要負責小島五海里之內的救援,負責清理兩海里之內的海洋垃圾,並且島嶼上的建築不能破壞當地的生態和環境。不允許超過二十個人同時存在在小島內……巴拉巴拉,條件很多,很苛刻。」
「所以?」
「所以……我想了很久,我只是想在北歐買一套度假屋,怎麼變成租島了?」
曹云:「你有錢啊。」
聽曹雲這麼說,高山杏先是自豪,而後輕嘆:「唉……這是王紫的命換來的錢。」
曹雲看了看陸一航和司馬落,拉高山杏小手到一邊,在高山杏耳邊道:「如果你想幫王紫復仇也不是沒有辦法。崔茜能通過大聯盟收買殺手,肯定是走了錢的。走叉以夷制夷,用大聯盟對付大聯盟,收到了奇效。你真要報仇,就買通知更鳥幫你調查。調查成功,給個百萬美元。調查失敗,人家分文不收。你把這些資料朝警方那邊一送,警察會找崔茜的麻煩的。」
高山杏忙搖頭:「曹雲,你這麼想很危險。你不是走叉,你是律師,你身份清白。你怎麼能通過犯罪渠道去打擊犯罪和復仇呢?你千萬別這麼幹,特別很多人在注意你,一不小心就身敗名裂,好點在監獄裡度過黃金年華,糟糕的說不準就命喪街頭。」
高山杏道:「你和各方混的熟,努力以中立身份辦事。可是你想過沒有,人是感性動物。沒錯,能有一定成就肯定都很理性。我不應該用都字,應該用多字。但人群中有幾個神經病是很正常的。你是曹烈兒子,我和曹烈有仇,我不管你和曹烈親不親,我就殺了你。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你沒辦法玩。」
高山杏:「你比我更清楚什麼是規則,在賺第一桶金時候有規則嗎?在即將覆滅的時候誰還會遵守規則?規則只是這些犯罪團伙為了更好更為良性發展而人為設置的一個門檻。一旦真的觸及到他們利益,規則是浮雲。假設你曹雲現在知道烈焰幾名法官的身份,你是中立,但是你認為他們不會殺你?他們會把命運放到你手上?這時候規則只是遮羞布。我一直想和你說,不能再和烈焰,鬣狗他們玩了,要收手了。就算你現在退休我都支持你。天妒英才是有道理的,我不想去街頭幫你收屍。王紫的事你警告過我們,我們不信,最後真的發生了。現在我希望你能正視我對你的警告,不要再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