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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三尺找到了葉嬌的室友,室友告訴越三尺,葉嬌和南文戀愛的道路非常坎坷。葉嬌愛南文,但是這段愛情帶給她的更多是壓力,而非甜蜜。加上葉嬌本身性格使然,喜歡將壓力藏在心中,所以在室友的建議下,葉嬌在大四上半年每周都會和大學的心理輔導員見面。
心理輔導員本拒絕透露葉嬌的情況,不過最後在越三尺出示搜查令情況下,還是說明了一些情況。葉嬌患有輕度抑鬱症。越三尺問,有自殺傾向嗎?輔導員回答: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此病已經治癒。
根據心理輔導員所說,大四剛開始,葉嬌情緒很糟糕。輔導員和南文談了這件事,他們約定降低約會頻率,從原本的半同居改為每周見面約會一次,因此葉嬌壓力大大降低。
越三尺利用搜查令拿走了葉嬌病歷,其中有一份交談記錄,葉嬌向心理輔導員說明自己私下製作了氰化鉀。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輔導員才約見南文,要求南文配合葉嬌的心理治療。
看到這裡,曹雲頭大如牛:「私制和私藏氰化鉀的證據被檢方捏在手上。」氰化鉀液體狀態預保存工作做的好,保質期最少12個月。如果是固體,毒效長達數年。處理過期氰化鉀,必須進行化學溶解。葉嬌輔修一門課程就是:生化有毒物的處理與保管。
「要命了。」曹雲趴在桌子上,用額頭敲桌子。
這一套組合拳接近蓋然性證據鏈。最可怕的是,南文喝的氰化鉀,有可能就是葉嬌保留下來的氰化鉀。葉嬌為什麼保留?因為戀愛的壓力太大,她的情緒波動很大,反證了葉嬌有自殺的可能。這又符合了第二殺人罪的模式。
一個坎加一個坎,每個坎都是珠穆朗瑪峰。打個屁,直接舉白旗認輸好了。
接下去還有關於葉嬌案的調查報告,是案發當天情況的調查。除了王證之外,還有一位要命的證人,他叫李證。李證是一位退休老師,他也是當時到現場的第一人。
葉嬌打完報警電話後,大聲喊叫:救命,有人嗎?李證聽見呼救聲最早到達事發之地。
李證詢問葉嬌發生什麼事,葉嬌回答她不知道。男朋友喝了水後就不動了。
但葉嬌在報警電話中說:我男朋友喝了氰化鉀溶解水。
這是要命的言語矛盾,因為律師的介入和當事人沒有撒謊天賦導致出現的大矛盾。
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十五秒的監控視頻,記錄下了在醫院中,葉嬌從挎包拿出水,左右查看無人注意後,將水扔到醫院的垃圾桶內。攝像頭清晰度很高,甚至可以放大看清楚礦泉水的牌子。
曹雲看到這裡,站起來,走到床邊,趴在床上如同死狗一般一動不動。
良好的律師教導和笨蛋葉嬌的操作,導致被控方抓到了小尾巴。
幾分鐘後,曹雲側臉:「杏子,聯繫司徒岩。」司徒岩絕對保不住了,葉嬌基本上是保不住了。與其如此,不如扔掉司徒岩,葉嬌還有一線生機。
第四百八十一章 自爆
唯一利好的消息,越三尺沒有查到葉嬌直接毒投的證據。但又有什麼區別呢?
司徒岩坐在一邊,聽曹雲說明情況,期間紋絲不動。似乎曹雲所說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在曹雲說完後,司徒岩道:「現在只有最後一個辦法:我出庭作證。證明當時我接到葉嬌電話以及我教導葉嬌處理事情的情況,希望能說服陪審團相信葉嬌說的實話。即使這樣,葉嬌還是無法就此脫罪。」
「前輩,你考慮清楚了嗎?」
司徒岩苦笑:「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我確實是教唆葉嬌做了違法的事,無論我的出發點是什麼,作為一名法學系教授,知法犯法,無法原諒。但是,我堅信葉嬌沒有殺人。曹雲,我可以出庭說明一切,我希望你能幫助葉嬌洗脫罪名。」
曹云:「前輩,不太樂觀。這就是一個實話遊戲,第一庭葉嬌雖沒撒謊,但也沒說實話。在其被逼入絕境之後,你才站出來,葉嬌才說實話。陪審團和法官會相信嗎?我從來不給當事人任何承諾,即使是前輩你。」
「我明白。」司徒岩點點頭。他和曹雲是君子之交,並不是生死之交。曹雲不能向他保證結果,曹雲能保證自己全力以赴就已經很好了。
扔出司徒岩是否能成為案件的重要轉折點嗎?
司徒岩可以解決75%的問題。諸如李證的證詞,諸如監控拍攝到葉嬌處理水的視頻等,都可以通過司徒岩角度去解釋,合情合理。但即使這樣,王證、氰化物等問題仍舊存在。
曹雲打官司,習慣破一點,而破敵全軍。本案不是曹雲的舒適區案子,曹雲必須正面面對一個個對葉嬌不利的情況。曹雲沒有選擇戰場的權利,控方想在哪邊開戰,就可以在哪邊開戰。
賓館內,司徒岩寫了一份親筆信交給曹雲保管,並且同意曹雲在下次開庭前將其列為證人。送司徒岩進電梯後,高山杏回來,關門,道:「晚節不保。你說司徒岩後悔嗎?」
曹雲回答:「我們關注點不同,司徒岩後悔與否沒有意義,他必須面對這個問題。支票還給他了嗎?」
高山杏點頭:「我說:曹雲認為自己的工作對不起這兩百萬。至於葉嬌的律師費,他會和葉嬌去談。他沒有客氣推辭,把支票收了回去……所以,他出兩百萬實際上是希望你能保住他,而不是葉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