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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雲哭笑不得,示意高山杏進來:「我們講道理好不好,他們是可以拿出一筆錢的。」
高山杏道:「是可以,如果你說是風險委託,能幫大島愛翻案,行,我會和當事人說明價格。但是你一邊沒有把握打贏官司,只想打出亮點出來提高律師所聲譽,一邊又要人家賣地賣房到處借錢,你講道理嗎?」
曹雲道:「亮點的意思有兩個,一個是提高律師所聲譽,一個是讓大島愛有所慰藉,不會再自殺。如果你打這官司,大島愛說不準還會再次被羞辱,自殺了算誰的?」
高山杏坐下來,想了好久,問道:「不能翻案嗎?」
「難,孫雪衣是什麼人?本案無論真相是怎樣的,只能朝她開刀才有亮點,一旦朝她開刀,我們就要面對一二十人的律師團,全部是每小時收費超過五百美元的律師。」
高山杏道:「這些我都知道。你昨天不在,大島愛母親如同我們是最後救命稻草一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幾個人都拉不起來。」
「對,還有這一點,我對下跪的人非常反感。」曹雲補充道:「極度反感和不適。」
「人家不是你這樣沒心沒肺,人家心疼自己女兒。」
曹雲道:「她本來可以湊錢來說服我,但是寧願選擇下跪去說服你,你告訴我她到底有沒有誠意?或者她將下跪當成一種不需要付出的代價。這是一種可以感動你,但是她卻不在乎的東西。」
高山杏許久後問:「多少錢?」
曹雲道:「我想全家賣地賣房賣血加上借高利貸,兩百萬問題不大……別瞪,我就是評估一下。這樣,諮詢費加委託費我只要五千元,如果我能翻案,讓孫雪衣向她道歉,撤銷警方記錄在案的口供,我要兩百萬。」
高山杏疑惑問:「你說打不贏的。」
曹雲道:「對啊,但是她不知道我打不贏,她敢簽這份委託書,那我就算做好人好事,收五千塊向孫雪衣宣戰。」
高山杏想了一會:「萬一你真打贏了?」
曹雲道:「律師基本守則:尊重契約,無論是我欠別人的契約,還是別人欠我的契約。」
高山杏苦笑:「我為什麼會祈禱你輸掉官司。」
曹雲呵呵一笑:「你先聯繫大島愛母親吧,看她簽還是不簽。另外,我不想見跪族的人,你負責和她見面就好,反正她說出來的資料,十有八九不利別人利於己。」
跪族的誕生並不可恥,跪拜天地,祭拜死者,或者是結拜,那時候還沒有乞求的意思。統治者為了更好的統治人民,首先從廟堂開刀,原本跪坐的大臣,全部變成跪立。原本的跪坐禮變成了磕頭禮。從南宋廟堂開始出現了在隆重場合下跪的先例。中華第一次滅國,元要求臣子們正式開始跪拜元朝皇帝。明朝更將這一套玩的爐火純青。到了清朝,也就是中華第二次滅國,跪已經成為一種民族文化深入人心。即使在現代,跪官、跪老闆屢見不鮮,民族的脊樑早就被打斷。奴性文化受到追捧,只能依靠曲解和篡改歷史以慰藉自己那顆脆弱的民族自尊心。
龍的傳人是不是玷污了龍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呢?
……
接到高山杏電話後,大島愛的母親非常猶豫,表示要和自己丈夫商量一下。一個下午過去了,她始終沒有下決心,請高山杏給她點時間考慮一下。
既然如此,曹雲就打算給林落一個驚喜。下午五點多,曹雲打車到了天鵝寫字樓,在附近買了一束鮮花,並且辦了張月卡,請這家花店三個月內,五天工作日每天送一束鮮花給林落。雖不大富大貴,但小資情調還是有的。曹雲不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相反,一名成功的律師通常來說情商都比較高。
永恆工作室新辦公室已經裝修完畢,面積不小,目測足有三百平米。和普通公司不同,工作室的接待大廳擺放的都是模特,留了一條T台出來,T台延伸到一個房間內。另外還有兩個辦公室,一個會議室。
曹雲推門而入,一名偏南美長相,皮膚較黑的妹子,左手放入右邊的腰部,戒備上前阻止曹雲,用英文道:「本工作室不歡迎訪客。」
曹雲介紹自己:「我是林落的朋友。」
「林?稍等。」妹子戒備後退幾步後,走到側面的會議室,推開一縫門,似乎有人走到門邊,大概十秒左右,妹子關上會議室的門,放鬆了很多:「林正在開會,請稍坐。」
稍坐只有靠馬路那邊的落地玻璃有一張小玻璃圓桌,兩條藤椅,曹雲道謝後走到一邊落座。妹子從冰箱拿了礦泉水送過來,放在桌子上:「我叫瑪麗,沒請教?」
曹雲道:「我叫曹雲。」
瑪麗一扶桌子,保持臉部微笑:「莫非是高山律師所的曹雲?」
曹雲表情謙虛道:「正是本人。」伸手和瑪麗握手。
瑪麗慢慢點點頭,看桌子上的鮮花:「曹律師和林交往多久了?」
曹雲道:「沒有交往,我們現在只是普通朋友。」
瑪麗再點頭:「林的工作很受我們老師的認可……」把話題轉移走了。按照瑪麗說,東唐所在國家人口密度非常高,人口眾多,是一個非常好的市場。特意派遣她和另外一位學長到東唐工作室。
曹雲自然也誇獎了林的能幹,還有對藝術的見解。
大概二十分鐘後,英子、林落,叫托尼的一位禿頭中年男子從會議室出來,最後出來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白人老外。這老外挺帥,第一眼看就讓曹雲有些不爽。和林落不同,這個老外學長他比較注意外表,半長的頭髮整理的非常清楚,定製的西裝讓他看起來風度翩翩,很有一股成熟男子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