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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泥石流發生當天中午,謝陸給金雷打電話,詢問那邊的天氣情況。金雷回答,估計還會再下兩天的暴雨。謝陸特別說明,工期已經很趕了,一旦逾期違約,公司要賠付很大一筆錢。並且說,既然你是工程負責人,一切都要以公司的利益為重。金雷表示自己明白了。謝陸最後說,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檢控書念完,四名律師各自交頭接耳,曹雲在令狐蘭耳邊道:「就算有錄音,也無法說明兩個老闆讓金雷殺人。」
令狐蘭點點頭,金雷聽者有心,誤會兩個老闆的意思。
巴左舉手:「指控書中說巴松和謝陸與金雷有通話,且不說是真是假,就算他們這麼說了,也不代表他們指使金雷人為製造泥石流。」
司馬落道:「申請金雷出庭。」
金雷很年輕,今年才三十八歲,他是土木工程的畢業生,畢業後就在巴松子公司建築公司中工作。其業務水平和管理能力備受推崇,在三十歲時,因為建築公司總經理空缺,巴松將他提拔到總經理位置上。金雷的建築公司主要負責建橋修路。近年大量的工廠遷徙越南,越南有較快發展,對路橋的需求漸漸變大,很多人都看中了這塊蛋糕。金雷上任後,不僅大規模擴張公司,而且很注重和地方官員的來往,每年要花費數千萬的公關費用。
司馬落不著急,通過一步步的詢問讓金雷介紹了自己的情況,自己在越南的地位,在巴松旗下的地位。嚴格來說,金雷是巴松旗下最有力的幹將之一。雙方家庭交往也很不錯,金雷妻兒經常和巴松妻兒一起去歐洲和東南亞旅遊,兩人私交相當好。
因為多年的經營,金雷在越南比巴松還有影響力,他本可以自己開創公司。但是他一直很感謝巴松的提攜,並沒有自立門戶。
問完了基本情況,司馬落話鋒一轉,問:「泥石流發生後,發生了什麼事?」
金雷回答:「214泥石流發生後不久,我去集團總部述職,巴總突然宣布,將我原本建築公司20%業績紅利,提高到49%。」
司馬落道:「也就是說,公司賺一千萬的話,你可以拿到490萬?」
「對。」
司馬落:「巴松其他企業負責人有這麼高的待遇嗎?」
「沒有,最高是25%,是巴總的侄女負責的,效益不太好的一家公司。」
司馬落問:「巴松有沒有再提過泥石流?」
金雷回答:「我述職當晚,我們兩家在巴總別墅一起吃飯。巴總詢問我,官方私下有沒有懷疑是人為的。我回答沒有,一切都很順利。巴總說我做的很好,雖然這次因為死者人數原因被迫改道,並不賺錢,但是我能領悟到一些道理讓他很高興。他還說,錢賺夠了就要花,他一直在找合適的集團總裁接班人,讓我好好干,他一定不會虧待我。」
司馬落點頭:「泥石流是214發生的,520又發生什麼事?」
金雷回答:「520當天我被巴總急召到曼谷巴總的住所,見到了謝陸謝總。我一聽才知道,原來泥石流的死者大有來頭。他的名字叫金俊,死者都是他的家屬。有越泰菌方人脈和資源。」
司馬落問:「為什麼你不知道呢?」
金雷回答:「泥石流發生後,並沒有專案組調查,我下意識認為死的是普通老百姓,當地官員會處理的好的。後來我才知道,金俊的合法妻子是一位越菌大佬女兒,但是不能生育,死亡的是他的小老婆,資料上也沒有顯示這戶人和金俊有關。」
金雷:「金俊一開始認為是意外。到了五月時候,不知道金俊哪聽說的消息,從河內調一個專案組調查這件事。河內有人與巴總關係很好,將此事告知巴總,巴總才知道死者家屬是金俊。」
司馬落問:「接下去呢?」
金雷:「謝總問我:多少人知道?我說只有四個人,我,助理,秘書和一位工程師。我保證助理和秘書不會出賣我,他們兩個是我從難民中帶出來的。巴總問:工程師呢?我回答,不太好說,是公司的老人,我對他還可以。巴總說,那就是不行了?我想了很久,點點頭回答,不太穩妥。」
金雷:「巴總想了一會,說,工程師勞苦功高,家在曼谷,人長年在越南,你給他批個長假,讓他回國好好休息,和家人團聚。」
司馬落問:「工程師叫什麼名字?」
金雷:「雷克。」
司馬落問:「回曼谷後呢?」
金雷道:「回曼谷後,雷克搭乘計程車從機場回家,路上遭遇車禍,搶救無效死亡。」
司馬落問:「此後呢?」
金雷回答:「我們再也沒有提起泥石流的事,也沒有任何人詢問我關於泥石流的事。」
司馬落問:「那你為什麼願意站在這裡,將事實說出來?」
金雷:「我的家人被綁架了,對方要求我在烈焰法庭上說實話,配合庭審。庭審之後我自殺,就可以釋放我的家人。」
司馬落看向法官席:「是烈焰法庭這麼幹嗎?如果是這樣,我會懷疑你們屈打成招。」
一號法官回答:「不是我們做的,我們和綁匪有溝通,我們保證他們會履行諾言,只要金雷說實話,就釋放金雷的家人。根據我們的了解和調查,綁匪並沒有要求金雷怎麼說,只要求金雷說實話和配合。金雷是十五天前進入烈焰法庭,其家人被綁架的時間是當天上午,時隔不到一個小時,金雷就聯繫了我們。在我們控制下,金雷沒有和外界聯繫,我們保持了和綁匪的聯繫,目前金雷家人安然無恙,情緒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