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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慢慢點頭:「是。」她現在回答問題時候,會開始思考司馬落想問的問題,提前一步製造謊言。
司馬落道:「問題是:這二十分鐘,你人在哪?」
曹雲苦笑,果然謊言太難守了。
小雨可以回答:
一:我在車內等待。司馬落就會反問,你看見綁匪了嗎?你步行找到的這輛車?然後你把車開遠停好,再回來把箱子放在車底,再回到自己的車內?
在車內等待綁匪出現,不符合老管家交代的知道的越少越好。證詞衝突,麻煩自然就來了。
二:我開車找到目標車,停車附近,人離開。這個回答符合老管家的交代。但問題是,你去哪了?二十分鐘你去哪了?如果你願意在地下室吸二十分鐘尾氣,為什麼不躲在自己車內,到時間再下車呢?
離開停車場只有去超市一個選擇,不可能是步行從停車場出入口離開。超市肯定有攝像頭。如果攝像頭沒有你,那你就是撒謊。
三:我將箱子放在汽車底盤後,我上車開車離開停車場。
不好意思,停車場是收費停車場,進出車輛都有記錄時長。
曹雲清楚真相是什麼,小雨開車停在能看得見綁匪車輛的附近,看著綁匪把箱子拿走,再去拿走U盤。這是實話,不能說,因為不符合老管家保護小雨的精神。同時小雨在警察局沒有提供這條信息,沒有說明自己看見的綁匪長相,甚至告訴警察,自己沒看見綁匪。
小雨在警局的口供,說明了帥蝦超市,她表示自己按照老管家吩咐送了錢過去,把錢放在一輛汽車的地盤下面。問到細節,她就說不記得了,車牌號都記不清楚。沒看見綁匪,自己很害怕。
四:我把車停在附近,遵照老管家吩咐,躲藏在車內。所以我沒看見綁匪樣子,也沒有去哪。到了老管家說的十點四十分,我就下車拿到U盤,上車開車離開。
第四個回答,是唯一一個能圓謊的回答。不過小雨能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到各種說辭存在的缺陷,最終構想出完美的謊言呢?
曹雲也有些心累,畢竟是謊言,易攻難守。即使這一步守住了,還有下一步。謊言如同雪球,越堆越大。
這一次戰鬥目前沒敗,但是必須選擇撤離了,因為再纏鬥下去必敗無疑。
小雨不知道如何回答,一直在思考,但是警衛收到了命令,法官的耐心是有限的。曹雲終於開口:「在目前烈焰法庭的氛圍下,我同意小雨為綁架案的主謀。」
「氛圍?」司馬落反問。
曹雲道:「小雨也說了,她是第一次上法庭,現在有人拿槍準備射擊她,過於緊張就把事情忘記了。我認為我們是在浪費時間,重點不在小雨。而在於謝陸有沒有支付給小雨費用。」
司馬落:「反對,反對辯方用詞模糊,承認就是承認,是就是是。如果不是,我同意給小雨一點時間,讓小雨斟酌考慮。」
曹雲嘆氣:「小雨又不是你,就算這裡考慮過去了,肯定會引發其他問題。行,承認了。」
打不過了,只能是回東唐再打官司了。完全有理由在東唐法庭上推翻在烈焰法庭的證詞,除非東唐法庭承認烈焰法庭為合法刑事仲裁機構。不過,事態會怎麼發展不好說,官司能不能贏也不好說。
司馬落見好就收,他心中知道,主謀很可能是曉月。但是曉月的資料很少,開庭幾天鏡頭和司馬落才察覺到曉月此人,如果曹雲掌握有證明小雨不是主謀的證據,那就難辦了。曹雲也想要有啊,但是沒有啊。
於是,第一次陣地戰,司馬落憑藉良好的裝備和準備,擊潰曹軍,占領陣地。接下去的庭辯,小雨為主謀將成為事實,圍繞這個事實繼續庭審。這就是步步為營的高明之處,檢方,警方通常擁有接近無限的資源。辯方即使是律師團,提供的資源和司法部門是沒法比的。步步為營會拖延庭審的時間,但是能清晰脈絡,對審清楚事實非常有幫助。步步為營因為需要大量資源的缺點,通常不會是辯方首先的辯護策略。
小雨顯然是司馬落控制的資源之一,這張牌已經打出去了。曹雲接不下這張牌,只能撤退。是本案開庭到現在第一次撤退。
……
第二次陣地戰,謝陸是否支付給小雨,也就是綁架主謀一筆錢。
事實是有,曹雲知道,小雨通過電子音軟體聯繫謝陸,要錢。小雨的目的有幾個,撇清和謝陸的關係,自己為了錢,而不是為了恩情。其次警方不會懷疑謝陸綁架范妻。再者,小雨也不想讓謝陸知道自己參與綁架范妻,這點還有一個目的,如果謝陸知道真相,那在面對警方時候,容易被發現撒謊。
那問題來了。
事實上謝陸給錢了,謝陸也好,老管家也好,小雨也好,他們匯款和收款掩飾能力太低。或者說是鏡頭等級太高,能很輕鬆的查清楚錢財動向。一旦收款和匯款時間與綁架案時間對上,還有必要打這個陣地戰嗎?
曹雲認為沒有,但是作為元帥的令狐蘭卻認為有,她是典型戰略思想。雖然知道這個陣地難以防守,但是如果能一力耗其十力,就算守得有價值。
要守,必然要有能守的點。恰巧有一個點。
曹雲道:「警方查明謝陸確實有匯款,金額為兩百萬。問題是錢去哪了……司馬落,說吧。念台詞只念一半,鄙視你。」